叙郃眼神冷得如有實質,掐滅了手中的煙,“他在哪兒?”
這個人語氣這麼差,還什麼都不回答,隻知道一味地發問,宋诩也語氣不善地開口:“你還沒說你是誰。”
“我是他的未婚夫。”
聞言,宋诩先是一愣,随後眉頭皺得更緊,語氣也冷了下來:“他生病了需要休息,别打電話來煩他了。”
說完之後直接挂斷了電話。
電話很快再次回撥過來,宋诩冷着臉按了靜音,回到病房裡繼續守着南辛。
大概過了三十分鐘左右,病房的門被打開,宋诩擡頭望去,一個面容冷峻的alpha朝他走來——不用猜也知道,他就是南辛的未婚夫。
叙郃先是瞥了一眼病床旁的alpha,很快把目光落在病床上面容憔悴的omega身上,後者臉色白得像紙,輕輕一碰就像是要碎了,睡着之後也掩不住疲憊。
他之後打了好多通電話都沒人接,隻能找陳六六問了南辛的情況,然後驅車趕到了醫院。
或許是都不想吵到南辛,于是沒有發生争執,兩人默不作聲地靜待天亮。
***
南辛這一覺睡得很沉,可能是藥物作用。
他睜開眼,面對陌生的環境恍惚了一瞬,轉過頭發現宋诩正趴在他的病床邊。
但紅發alpha睡得很淺,很快就醒了過來,跟南辛目光相接後輕聲詢問:“學長你醒了,有什麼想吃的嗎?”
南辛搖搖頭,正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就看到了站起身走到病床邊的叙郃。
……叙郃為什麼會在這兒?
南辛緩慢地眨了眨眼,愣怔了片刻,對上那雙灰藍色的眼睛,莫名地有幾分不自在,正想要移開目光,高大的alpha卻開口了——
“你好些沒?”
南辛垂下眼,輕輕地嗯了一聲。
叙郃盯着他低垂的睫毛,唇色也蒼白,纖細的脖子漂亮又脆弱,睡覺也戴着黑色的頸環。
他下意識伸出手,剛碰上頸環就被南辛攥住了手腕,omega語氣急促:“你幹什麼?”
他啞聲道:“你不是需要信息素嗎?”
“不用了,”南辛難堪地垂下眼,“标記期已經結束了……”
一旁的宋诩聽不下去了,按着叙郃的肩膀把他從床邊推開,然後攥緊了他的衣領怒道:“你是不是有病?”
在另一個alpha面前對自己的未婚妻說這種話,還直接上手去摘omega的頸環,他難道不知道這會讓omega很不安嗎?
叙郃目光冷冽,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紅發alpha。
陳六六推開門,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她愣了半晌,手裡提着給南辛打包的早飯,“我靠,這是什麼情況?”
她走進門,默默地把飯菜蓋子打開。
雖然宋诩和叙郃已經出去了,但剛剛那股劍拔弩張的詭異氣氛仿佛還圍繞在病房裡。
“剛剛是怎麼回事?”陳六六開口問道,“感覺他們倆要打起來了。”
南辛也不知道怎麼解釋,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頸環,幾不可聞地歎了一口氣,輕聲道:“沒什麼……”
她看着南辛的神色,擔憂地皺起眉,“南辛,你好一點了沒?”
南辛看她憂心忡忡的模樣,輕輕地笑了一下,安慰她道:“又不是什麼大病,隻是有點兒累着了,我感覺都不用住院。”
“這怎麼行呢,醫生的話還是要聽的,讓你在醫院歇着你就好好歇着。”
她還帶了一些水果,一并拿出來後接着說:“而且,你回去之後對着叙郃這個冰山臉能有什麼好心情養病啊?”
“你不知道,他昨天晚上大半夜給我打電話吓了我一大跳,一來就是問你在哪兒,感覺我要是不回答他能順着電話線過來把我給殺了……”
南辛拿着湯匙的手一頓,拿起手機劃開屏幕,裡面多了幾十封未接來電——
全是叙郃打來的。
他慢慢把手機放下,垂着眼道:“我昨天忘記給他說不回去了……”
“你想要住在哪裡關他屁事啊,”陳六六一邊削蘋果一邊憤聲道,“憑什麼你做什麼都要給他報備啊,他以為他是誰啊,聯盟軍事委員長的兒子就這麼了不起啊!”
“每天擺這個臭臉也不知道給誰看,我看你再跟他待在一起都快抑郁了……”
南辛一邊聽她罵着,一邊卻莫名其妙回想起在米娅家的那段時間,叙郃陪他上山摘的地衣已經被他做成了油畫顔料,裝進了玻璃瓶裡。
他後知後覺地想,其實和叙郃待在一起也有快樂的時候……
“昨天晚上,”南辛輕聲打斷了她,“他給你打電話的時候還說了什麼?”
“還能說什麼?”陳六六嘟囔着,“我說你在醫院,他就問我你怎麼了,我故意說因為他标記了你卻不給你信息素,你病得都暈倒了,病得很嚴重……”
南辛攥着湯匙的指尖慢慢發緊。
難怪……叙郃看他一醒就問他是不是需要信息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