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嘉河走在回去的路上,心裡罵着聞凜帶他來的什麼破地方,他從來沒來過這兒,憑着一種直覺硬是走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
他看了眼時間,周圍靜悄悄地,也沒幾個人,街角站着的一群抽煙的男人,梁嘉河專門繞開他們走了。
他很久沒回家了,許清妍倒是見過幾回,有時候許清妍還給他做點飯,不過梁震,梁嘉河一直都是能避開就避開。
他還沒上升到跟梁震互毆的地步,一直都是梁震單方面的揍他,他會躲,但是還暫時沒有發展到跟梁震動手。
梁震此刻正在家裡跟一群人打麻将,周圍煙霧缭繞,地上的啤酒瓶到處都是。
他擡頭看了一眼梁嘉河,對着旁邊的中年男人打趣道:“哎喲,生個兒子沒一點用,一天到頭也不着家。”
“哈哈哈哈,怎麼你還想再跟别人要一個?”男人嬉笑道。
梁嘉河沒搭理他們,徑直走過,他挎着書包,路過梁震,梁震使喚他去端茶倒水,但是被梁嘉河給忽略了。
可能是因為梁嘉河讓他在一群人面前失了面子,梁震立馬拍桌子站了起來。
“你小子甩臉色給誰看呢!你老子的話都不聽了,讓你去倒個水那麼他媽的難!”梁震罵道。
梁嘉河掃了一眼那群人,梁震旁邊的中年男人本想開口,一見梁嘉河的表情瞬間又縮回去了。
梁震還在破口大罵,梁嘉河進了房間,雖然還是能聽到梁震的聲音,但總歸眼不見心不煩。
他從包裡拿出一堆卷子,最上面的就是聞凜給他找來的實驗清北班的物理卷子,梁嘉河開了窗,窗外靜悄悄的,清風拂過讓梁嘉河的思緒平靜了點。
他寫的那麼專注,一直到淩晨一點,外面傳來關門的聲音,梁嘉河知道是那群人走了,他歎了一口氣,沒過一會兒聽見梁震摔東西的聲音。
然後梁嘉河聽見了拍門的聲音,梁震在外面踹門,邊踹邊怒吼道:“梁嘉河,你翅膀硬了是吧?老子供你吃供你穿,是讓你跟我對着幹的?!操,你個xx……”
xx是他們這邊方言罵人最難聽的話。
“跟你媽一樣,都是賤命一條……那賤人現在居然還沒回來,不知道又去找哪個男的了,要是被我抓到……”
“砰”的一聲,梁嘉河把門踹開,他狠狠地把梁震踹到在地道:“你再罵一句試試呢。”
“賤人!你他媽敢踹我……”梁震大概是喝多了,企圖從地上爬起,但是又跌坐在地上。
梁嘉河靠近他,被梁震拽着衣領按倒在地,梁震手裡拿着啤酒瓶,他晃了兩下,嘴裡罵聲不減:“反了天了,今天我就揍死你。”
梁震好歹之前也是在工地上幹活的,力氣出奇的大,梁嘉河一時居然掙不開他,他推了推梁震,眼睛盯着他手裡的啤酒瓶。
梁震手裡的啤酒瓶本來是要砸到梁嘉河的臉上,梁嘉河趁着他松手的刹那側了下身,碎掉的啤酒瓶擦着梁嘉河的眼角過去了,得虧梁嘉河側的那一下,不然碎掉的啤酒瓶渣絕對要刺到梁嘉河的眼睛裡。
梁嘉河狠狠地揍了梁震一拳,梁震也不是吃素的,氣急敗壞地往梁嘉河臉上揮拳。
他趁機起身,推開梁震罵了一句瘋子,梁震也終于因為喝多支撐不住倒地。
梁嘉河抹了下眼角被啤酒瓶劃傷流出來的血,他眨了眨眼睛,感覺右眼還是有些不舒服。
“操你媽的…死瘋子…”梁嘉河的目光落在了桌子上剩下的幾瓶啤酒上。
他起身,揪着梁震的衣服将他的臉按在桌子上,梁嘉河開了瓶酒,盡數灌到了梁震的嘴裡。
“愛喝酒對吧?愛耍酒瘋是吧,操!”梁嘉河灌完一瓶,連帶着把空酒瓶給摔在了地上。
他此刻有種自己徹底瘋了的感覺,至于為什麼他今天反應這麼大,梁嘉河沒有細想,他回到房間,靠着門灌了自己好幾瓶酒,迷迷糊糊的覺得自己喝醉了,他就這麼靠着門睡着了。
今早他是帶着一臉傷來學校的,先不說他身上的傷,但就看梁嘉河的臉,崔玉成就有些不忍直視。
“你這是怎麼搞的?”崔玉成小心翼翼地問,因為此刻梁嘉河的心情都表現在臉上,讓他有種莫名地畏懼。
“被狗咬了。”梁嘉河道,他靠近眼角的太陽穴那裡有個特别大的傷口,本來應該拿紗布包紮,拿酒精消毒的,但是梁嘉河都沒那麼幹,就拿着個創可貼貼了一下,崔玉成看的觸目驚心。
“你今天不如請假呢,這樣又得被小老頭怼了。”崔玉成道。
“不管了。”梁嘉河道:“他能管到哪兒去?”
梁嘉河剛進班,班裡瞬間都安靜了幾分,一個個往他臉上看,梁嘉河這人動不動就受傷他們一班的同學也是有目共睹的,今天這傷這麼明顯的還是頭一次。
所以聞凜也一下就注意到了,他坐在梁嘉河旁邊,當然是最近距離看到梁嘉河的傷口。
梁嘉河拉開凳子坐下,他昨天因為梁震連題都沒做完,此刻即使看着題也因為昨天那幾瓶酒有些頭疼。
今天整個班都萦繞着一種低沉的氛圍,聞凜自從轉學過來還是比較随和的,有時也跟班裡的男生一起打牌打遊戲,今天難得安靜地坐在位上,雙手插在校服兜裡,一言不發。
旁邊幾個吵鬧的男同學本來在你追我趕,不小心擦過聞凜的肩聽到了啧的一聲,就瞬間停下了追逐乖乖的坐回到位置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