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啊,體育課下去玩玩。”聞凜手裡拿着籃球,他不知道梁嘉河體育課一般不上。
梁嘉河看了他一眼,微微動了動腳,感覺小腿那裡還是有些疼,不過他居然沒有拒絕聞凜,大概是不希望聞凜覺得掃興,他抱着一種自己也不知道叫什麼的感受跟聞凜一起下去了。
聞凜沒有注意到梁嘉河的腿,縱使他的目光曾掃過梁嘉河的小腿,也隻是一瞬,大概是聽說梁嘉河打球不錯,所以他有些奇怪梁嘉河現在是不是在保留什麼水平。
其實梁嘉河腿疼的要死,他打了一會兒就下場去歇了,聞凜跟别的班的幾個學生繼續打,打了半場,也下來陪梁嘉河了。
“喝水嗎?”聞凜遞過去一瓶礦泉水。
“不喝。”梁嘉河道。
“你小子身體不怎麼行啊,平時隻顧着學習都不鍛煉吧?”
“呃。”梁嘉河翻了個白眼:“跟你沒什麼打的而已。”
聞凜笑道:“是嗎?跟我打球沒什麼好打的,打架倒是有啊?”
梁嘉河又回憶起了兩人初見的那場架,悠悠地說:“什麼叫打架,那明明是單方面被打。”
聞凜着實沒想到這小子這麼記仇,他聽見一哥們兒在喊自己,應了一聲,起身對着梁嘉河的頭就跟哄小孩兒一樣揉了揉,笑道:“不好意思啦,周末請你吃飯。”
“滾。”梁嘉河擺擺手,接過了聞凜扔過來的礦泉水。
他見聞凜已經進了場地,自己坐在這兒一個人也沒什麼好看的,起身,邁着盡量不牽動他傷口的步子,慢慢往教室走。
梁嘉河這陣子都沒有再去台球室,王明倒是對着他抱怨了好幾回,沒了梁嘉河,客源降了一小半,王明隻好成天對着賬本愁眉苦臉。
“凡心姐呢,最近怎麼樣啊?”梁嘉河道,他難得跟王明聊了兩句。
“也那樣呗,她最近挺忙的,孩子都顧不上。”
“那我抽空過去幫忙吧,”梁嘉河突然想起來物理競賽那事兒,啧了一聲:“我翹兩節晚自習。”
“行啊,你小子夠哥們兒,給你加20。”王明嘿嘿一樂。
“摳死你得了。”梁嘉河挂了電話。
晚自習之前梁嘉河都顧不上,最近不去台球室忙以後每節晚自習都在班裡坐着,小老頭給他額外布置的卷子還有作業,讓梁嘉河做的頭疼。
但是一想到物理競賽得獎了能有錢拿梁嘉河也算是認了。
“一中……”聞凜湊上去看了眼梁嘉河的卷子。
“一中的啊,你要實驗的嗎?我回頭給你整幾張。”聞凜說。
“行啊,那我要清北班的。”梁嘉河說。
聞凜挑挑眉笑道:“挑啊。”
梁嘉河翻了個頁,語氣特别欠揍的說:“怎麼,清北班沒你認識的人啊?”
“啧,”聞凜想了一會兒:“你别說,我還真隻認識吊車尾的。”
梁嘉河看了眼時間,把卷子往書包裡一塞道:“走了啊。”
“幹什麼?老徐給你開小竈啊。”聞凜還當他是去學習了。
“開什麼小竈,打工去。”梁嘉河拎起書包。
“不是,”聞凜拽着他:“我給你的錢少你說啊,還去打什麼工?”
“朋友店裡忙,去幫忙。”梁嘉河跟他解釋着。
“虧我沒翹課陪你做題呢。”聞凜道。
“那你做啊。”梁嘉河看了眼他面前的半天都沒動過的卷子。
“操,這不是重點啊。”
梁嘉河又想了一遍聞凜的話,他愣了一下,最後也隻說出來一句:“那你……你還是做題吧。”
他翹了課走,說是翹課其實還是安安生生的給小老頭請假,小老頭本來這幾天正高興梁嘉河出勤率變高了,誰知道這小子今天就來請假了。
“咱學校的卷子做完沒?”老徐問。
“做完了。”
“三中的物理題做完沒?”老徐繼續。
“做完了。”梁嘉河把三張卷子交給他。
“那……一中……”
“回去做。”梁嘉河急着走。
“行行,好好做啊。”老徐接過那三張卷子,答案他已經提前發給梁嘉河了,梁嘉河寫的快,他讓他對着改。
老徐看着這幾張滿分試卷,心裡多少有點遺憾,梁嘉河這顆好苗子,卻生長在十三中的土壤裡,他倒不是說這個學校有多麼的不堪,但他畢竟在這個學校教了幾十年的書,看過了幾十年的學生,他隻是頭一次這麼希望一個學生能離開這裡,去另一個地方,去一個學習氛圍好一點的地方,而不是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