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比喻!”鄭勁松噗地笑了,“不過我更喜歡舊小說中那兩句套話——準備窩弓裝猛虎,安排香餌鈎鳌魚。
八天時間過去了。然而,案情并未如鄭勁松設想那樣發展下去。岑立德處始終未出現什麼新情況,在岑承志死後岑立德跟韋月嬌恢複了戀愛關系。
陸千駿感到十分困惑。因為他覺得,韋月嬌決不是本案所要獵取的對像,一一當然不可否認,她确有很多值得懷疑之處。
客觀地看韋月嬌确實頗有姿色,皮膚白嫩,瓜子臉上生就一雙大而有神的眼睛,黑白分明,眼型長且圓,笑起來時,給人一種非常明亮和清澈的印像。?鼻子的弧度特别流暢,鼻峰微微隆起,鼻頭也非常小巧。嘴唇屬于小巧型,給人一種非常可愛和減齡的感覺,加上苗條而不失豐滿的中等身材,走起路來娉娉婷婷,看上去真可謂玲珑浮凸、體态撩人。稱為【翻版周慧敏】也名副其實。
而岑立德呢?麻杆身材刀條臉,鷹勾鼻子老鼠眼。他們的戀愛被人們形容為鮮花插在牛屎,倒是一點也不過份。但鮮花為什麼看上了牛屎呢?如果韋月嬌是個正派女子那麼用“心靈美”、“沖破舊傳統習俗”也許解釋得通。但實際上并不是這樣,遠的不說,自從港商何亞基住到山城賓館後,她和何亞基眉來眼去、打情罵俏的種種肉麻表現就足以證明。看來,一定是某種因素,使鮮花如此強烈地迷戀着牛屎。
那麼,會不會是一按鄭勁松的猜想,因為岑家掌握句町寶玺的秘密,而打算以美人計取得這一稀世珍寶呢?
似乎有點道理。
韋月嬌家在農村,她到天桃市工作寄居在當小學教師的姨父周萬祥家。而周萬祥就是八九年毀掉銅棺後逃出國外的羅衛東的遠方表侄。能否這樣假設:為了得到岑家掌握的古碑秘密,羅衛東指示其表侄周萬樣,周萬祥又指示其外甥女韋月嬌以色為餌,引岑立德上鈎而達到目的呢?
再從"1.15"案件看,現場第三雙腳印雖是田維新的皮鞋造成,但田維新卻有不在現場的證據。那麼,發案當夜和田維新喝酒的港商何亞基又是個什麼角色?他完全可以利用田維新的皮鞋去做案啊。當然,他不一定親自去盜皮鞋,但身為山城賓館服務員的韋月嬌是可以輕而易舉地代他辦到的。
岑立德在現場留下腳印,毫無疑義應是個嫌疑犯。他會不會真的因為婚姻被反對而與韋月嬌合謀殺掉自己的父親?或者是韋月嬌為了得到古碑秘密迫使岑立德殺父?
這些假設都以“岑家掌握了古碑秘密”為前提,可這個前提卻還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其站得住腳。
陸千駿覺得自己的思路轉了一個毫無意義的圓圈。
拘留不是兇手的田維新,陸千駿當然知道這是鄭勁松使的一條“計中計”:讓對手認為公安當局已被他制造的假像所“迷惑”,使之去掉戒備之心,自動“跳”出來。但八天過去了,仍一無所獲。陸千駿不得不懷疑鄭勁松那關于“千古之謎”與“1.15”案件的猜想是否現實。但正如沒有證據證明這個猜想站得住腳一樣,他也找不出證據證明這個猜想站不住腳。
走上工作崗位至今,第一次遇見這樣的使他陷入如此進退維谷的窘境的案子,陸千駿确實感到十分苦惱。他使勁拍了拍因長久思考而隐隐作痛的腦袋,往嘴裡灌下一口茶然後穿上外衣,剛要出門,卻碰到匆匆而來的何以藍。
“看看。”何以藍揚了揚手裡的信封。
“是什麼?”
“雲南普洱縣公安局發來的關于江湖草醫羅樹章身份的複函。”
把羅樹章列為調查對像,陸千駿是不以為然的。但鄭勁松認為羅是外來者,租的是羅衛東表弟周萬祥的房子,又是1.15案的報案者,為了堵塞破案工作的任何漏洞,也為了向羅本人負責,還是讓何以藍發了函。
“結果如何?”陸千駿問。
"他們證實确有羅樹章這個人,發去的照片經核對也無誤。不過這個人長期在外地行醫,對他這一兩年的情況不大了解。”何以藍遞過信封,“你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