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我從浴室出來。
就見太宰正坐在床上,在白熾燈的照耀下,認真地翻看着手中書籍。
我看了看書封,發現他看的是昨晚買回的《明暗》,抱着自己所喜愛的書籍被朋友欣賞的期待,于是我問他,“太宰,看到哪了?”
太宰回過神,興緻勃勃地解釋道,“正在看澤生參加宴會,想要刺殺雇主領導。”
澤生是《明暗》的主角,參加宴會刺殺應該是第五回。他從中介人手中搶到了一個二百萬日元的訂單,要求是刺殺雇主的公司領導,而宴會則是雇主選擇的刺殺地點。
随後太宰将書頁對向我,手指着文字,滿臉好奇地問道,“織田作,如果你是澤生的話,會怎麼刺殺?”
“先扮作妄圖攀上高枝的女性潛入進去,再換掉衣服假扮侍應生或宴會成員進行刺殺。我沒記錯的話,那位上市公司的精英喜好女色,參加宴會也隻是為了尋找新的獵物。”我思考了一會兒,回答道。
“唉?”太宰一臉詫異,“我以為織田作會直接扮成侍應生和宴會成員的。”
“因為澤生的身高年齡剛好合适。”
我回憶起書上的内容,“從接到任務到進行刺殺,隻有兩天時間進行準備。以侍應生的身份,是無法進入宴會的,而宴會成員同樣需要經過查驗,想要攀高枝的女性才是最好的選擇,也最容易脫身。”
太宰想了想,托着臉突然道,“完全無法想象織田作裝上女裝的樣子呢!”
我認同地點了點頭,“因為我長得太高了吧,市面上完全買不到合适的裙子,身高也會對男性造成壓迫感,反而會使他們提高警惕。”
太宰詫異,“織田作為什麼知道得這麼清楚,難道以前穿過裙子?”
“教官教過類似的知識,當殺手時也曾為了潛入一個地方,穿過女式和服。”我答道,“不過十一歲以後,就沒穿過了,因為身高長得太快和某些特殊的原因。”
啪地一聲,太宰激動地合上了書。
他雙眼放光地看着我,“織田作,穿女裝是什麼感覺?”
感覺?
我想起自己僅有一次的女裝經曆,不僅使自己和教官的任務難度系數直線升高,還導緻脫身困難,差點出不來。
“衣服很重,頭皮很痛,鞋子走路不方便,接近目标和脫離目标時經常被陌生男性攔路,戰鬥也會有所妨礙。”我答道,“隻穿過那一次,那次結束後,教官就不準我穿了。”
“為什麼?”太宰探究道,“是因為太難看了嗎?”
“大概吧。”我點了點頭,“教官評價說,完全不像正常的女孩該有的樣子,神情僵硬,舉止呆闆,和木偶一樣。”
“是因為不會做表情嗎?”太宰想了想,興高采烈地問道,“織田作可以給我做做當時的表情嗎?”
“好。”我答應道,回想起當時的表現,努力勾了勾嘴角,試圖露出一個甜美的笑。
半響後,太宰問我,“織田作,開始了嗎?我都等不及了啊!”
“已經做了。”我有些苦惱,“難道真的看不出來?”
“……完全看不出來。”太宰詭異的沉默了一下,感歎道,“織田作完全不會演戲啊!”
……時隔多年,記不清多少次在表情變動上得到差評,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的我,“太宰,該擦藥了,擦完藥就睡覺。”
“織田作這是在轉移話題嗎?”太宰敏銳地揭穿了我的想法。
經曆過多個孩子的鬧騰,并總結出豐富經驗的我給出的回答是:
無視太宰的話,将書放在床頭櫃上,拿出藥膏給他擦藥,先擦後面,再翻個面擦前面。
然後在床頭關掉燈,躺在床上,面對着太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