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丁從對面的熱狗攤抽回視線,他轉頭熱情的招待今天的第一位顧客。
“好的,沒問題,你有心儀的品種嗎?還是說我來給你選。”
卡羅琳對于鮮花品種沒有什麼研究,選擇讓馬丁推薦:“你幫我選吧。”
馬丁對于鮮花品種更沒什麼研究了,上輩子母單,就沒送過别人花,更沒收到過别人送給他的花,對方一說讓他來選,他此刻也有點抓瞎。
不過怎麼說呢,方法總比困難多,馬丁就不信開花店的人難道都背過了所有花所代表的含義嗎,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機智如他拿出了現代智慧的結晶——手機。
他點開浏覽器,對卡羅琳問道:“你是送朋友,家人,還是戀人?”
這是個好問題,可以幫助他篩選掉大部分無用選項。
卡羅琳卻沒有立刻回答,她張了張嘴,像是在思考這個問題。
?
馬丁腦袋上冒出一個問号,這個問題很難嗎?還是說他并不是問的對方送給誰,而是向對方提出一個數學題來一樣。
“送給我的……”卡羅琳遲鈍了一下,繼續說道:“送給我的宿敵,對,宿敵。”
???
馬丁腦袋上的問号又多了起來。
不是,現在都興給宿敵送花了嗎,他怎麼不知道,一說到宿敵,馬丁就聯想到了某個FBI的宿敵戀人的震撼發言,再結合面前這位顧客要給自己的宿敵送花,他不禁感慨自己還是落伍了。
可是要馬丁在浏覽器搜索給宿敵送什麼花,他光想想就感覺好荒誕啊。
不過馬丁是誰,他那小腦瓜轉的靈光着呢,送給宿敵就直接送喪葬用花,直接詛咒對方嘎,這不夠惡毒?
“送給宿敵的話,我推薦送喪葬用花,如果你在把對方的照片打印出來,然後我圍着照片插個花圈,怎麼樣?”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卡羅琳有些尴尬地說道,連忙拒絕了馬丁的詛咒花圈提議。
“我隻是可憐她而已,她前段時間受傷,我看沒人去看她,于是打算帶束花過去而已,至于詛咒,我不會做這種低級的事。”
“哦……那是我意會錯誤了,那就送常規的看望病人的花束?”馬丁又問。
“那家夥就是個死犟又愛逞強的性子,待會兒我去看她要狠狠嘲諷一遍!”
卡羅琳眉粉色舞地說着,後又有些遲疑地說道:“不過那些搭配會不會太普通了點。”
普通?那你想要啥啊,小姐姐?送宿敵嘲諷,拒絕詛咒花圈和慰問花束,還想送啥?
“那你有什麼想法嗎?”
卡羅琳抿了抿嘴,在花店裡轉了幾圈最後停留在那一簇粉玫瑰前面,她摸了摸花瓣,看向馬丁說道:“這個,我覺得這個挺好的。”
馬丁迅速谷歌了粉玫瑰的花語——初戀。
馬丁看了看手中的搜索結果,又看了看明顯相中了的卡羅琳。
“女士,粉玫瑰的花語是初戀。”
“就要這個了,我看了一圈就喜歡這個。”卡羅琳一臉正色的說道。
“可是你不是要送給你的……宿敵?”馬丁用有些不确定的語氣問道。
“她想收也得收不想收也得收!”卡羅琳輕哼一聲,像是在表達便宜對方了。
馬丁看着卡羅琳泛紅的臉頰默默咽下心中疑惑。
好的,宿敵。
“我這就給你包好。”
馬丁決定不再去思考卡羅琳為什麼要給自己的宿敵送去代表初戀的花束,也不打算思考為什麼談起給宿敵送花卡羅琳臉上浮現出羞澀的神情更不打算問問對方是不是因為花店内香味太濃憋紅了臉頰。
馬丁表示我什麼都不知道,他看着谷歌出來的包裝花束教程,頭一次發現自己學習能力居然能夠如此超群,迅速包好遞給了卡羅琳,卡羅琳付款後就迅速離去了。
馬丁看着遠處捧着花束笑的無比開心的卡羅琳,對方還時不時低頭嗅聞,周圍洋溢着快樂的氛圍。
“很好,宿敵。”
此時馬丁突然想起上輩子暢遊網絡的時候刷到的那段話,他沒記住全部,但是記住了開頭和結尾。
總之,宿敵是不可能成為妻子的,中間部分忘了,最後是,宿敵就是妻子!
很好,今天卡羅琳的宿敵不知道能不能接受自己的妻子。
馬丁又窩回了他的躺椅裡面,抱緊自己這隻單□□。
“你好,這裡賣花肥嗎?我家的綠蘿葉子黃了。”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
馬丁想着這是哪個認識的人來了,他仔細看去——
“是你?”
“是你?”
兩人同時驚呼出聲,原來對方是當初他當心理咨詢師時遇到的能夠和家裡植物對話的帕特裡克,而對方手裡正抱着一盆蔫哒哒的綠蘿。
帕特裡克驚疑地問道:“你不是心理醫生嗎?”
“啊,我轉行了,現在是花店老闆。”
“啊?”帕特裡克對馬丁這毫無關系的跨行專業大為震驚。
“不說我了,你家綠蘿怎麼了?”馬丁指了指帕特裡克手中的綠蘿。
帕塔裡克緊了緊手中的盆栽,用着低落的語氣說道:“我也不知道,他最近心情不好,就連我給它放它最喜歡的歌也不行,總是萎靡不振,我實在沒辦法了,所以來花店問問。”
“這樣啊……那我給你找些藥,你給它用用。”
馬丁走到陳列着關于植物相關的藥和肥料中尋找着符合帕特裡克叙說狀況的用品。
帕特裡克抱着懷裡的綠蘿眼巴巴地盯着馬丁。
在兩人沒有看見的地方,他們周圍的植物開始以一種絕非正常的速度開始快速地增長。
很快,盆栽裡的植物很快長到盆栽無法容納的程度,枝條蔓延,葉片瘋長,不斷生出新的枝丫,新長出的枝丫迅速結出花苞,花苞轉瞬間又綻放開來,屋内香氣的濃度瞬間上升,而這些仿佛被按了加速鍵生長的植物扭動着枝葉紛紛伸向一無所知的兩人。
“好像是這個……”馬丁拿着一個瓶子轉身對着身後的帕特裡克說道,然後就看見了屋内瘋狂抽動着的植物藤蔓和枝條。
馬丁:“哇哦……”
帕特裡克看着馬丁的表情自己也緩緩回頭。
在看見如此不科學的景象後被驚的張大了嘴巴,他騰出一隻手來揉了揉眼睛。
“我這是病情又嚴重了嗎?”
看着不論怎麼樣依舊還存在的怪異植物,帕特裡克低頭看了眼他抱着的綠蘿,又回頭看向馬丁。
“醫生,我好像看見幻覺了。”
他這麼說着,一個枝條蔓延到了他的腳踝處,迅速纏緊将他倒吊了起來。
“啊!”
帕特裡克叫喊出聲,手中的綠蘿随之摔落在地,一聲脆響,花盆碎裂。
馬丁下意識後退兩步,脊背碰到了身後的架子,他意識到,自己被困在店裡了。
垂在身下的手早已打開了手機,正在發送求救信号。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在馬丁看到花店後就已經想到可能出現這種狀況。
此時,從躁動不安的植物之中走出了一個女人,紅色的長卷發垂落在胸前,全身上下未着片縷,隻是用植物葉片遮蓋住了自己的重點部位,對方幽綠的雙眸看向馬丁時透着一種非人之感。
馬丁被毒藤女盯得渾身冒着冷汗。
帕米拉·艾斯利,毒藤女。她是極端的植物主義者,因為被導師注射毒素而将她的細胞轉化成了葉綠體,當然,她的轉變或許跟萬物之綠也逃不開關系,不過從那次事件之後,帕米拉性情大變,經過一系列事情發生後,她成為哥譚赫赫有名的毒藤女。
隻一個晃神,馬丁也被吊了起來,和帕特裡克一起被吊在半空中。
毒藤女低頭看到了那盆摔落在地的綠蘿,蹲下身憐惜地撫摸着它。
“可憐的小家夥。”
“嘿!”
帕特裡克看到毒藤女蹲下身子不由得喊出聲來。
毒藤女下意識回過頭看向他,帕特裡克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你能幫幫它嗎?它最近很不舒服。”
“哦?”毒藤女提起些興緻來。
“這幾天不知道怎麼了,威廉總是心情不好,經常說些喪氣話,它總說要離開我了,我實在沒有别的辦法了,你救救它吧!”帕特裡克說着說着還哽咽了起來。
“原來還給你的綠蘿起了名字。”馬丁聽出帕特裡克說的是他帶來的那盆綠蘿。
毒藤女隻是伸手搭在那顆綠蘿上,然後就在馬丁和帕特裡克的面前,那顆綠蘿肉眼可見地狀态好了起來,枯黃的葉子掉落,新生的葉片油綠而強壯。毒藤女伸手托舉起此刻生機勃勃的綠蘿走到了帕特裡克的面前。
“哦,威廉,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你沒事了!”帕特裡克欣喜地撫摸着那顆綠蘿。
毒藤女控制植物将帕特裡克放了下來,将綠蘿遞給了帕特裡克,“好好照料它,它對我說了你的好話,我這次暫且放過你。”
“謝謝,謝謝!”帕特裡克驚訝的看了看懷裡的綠蘿,連忙對毒藤女道謝。
“嘿!女士,你忘了我,我也是個愛護花草的良心市民啊!”馬丁對着毒藤女喊道。
“聒噪。”毒藤女擡手,瞬間枝葉蔓延,将馬丁的嘴包裹住。
這不公平!!!
馬丁瞪大了雙眼,對于毒藤女的行為表示深切的譴責。
一陣香氣撲來,他便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