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年,各個組織紛紛成立冒險隊,政府推出冒險隊按企業注冊的制度,并且提供一定的物資支持,年終上交一年運營狀況。
是年年末,日向歌和太宰入住180平米公寓。
在家具城逛時,日向歌站在鏡子店門口思索。已經走過的太宰治又倒着走回來。
“阿治,這個鏡子……”
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于是每一個來到日向歌和太宰家的人一進門就會看到整個客廳天花闆加裝了一面鏡子,每一個邊邊角角都妥帖的貼上鏡子,即使是頂燈旁沒有漏過。
打開夜燈時,在鏡子的襯托下,整個家會變得格外明亮,又随着白燈、黃燈、彩燈的變換,如月光般清冷,又如節日般熱鬧。
卧室兩間,客房一間,分布在走廊的兩側,除此之外還有一間武器庫、平日裡僞裝成一個橘色和綠色配色的櫥櫃,上面擺上各式各樣的照片、擺件、手辦、周邊。
織田作和偵探社的諸位前來參加喬遷會,與謝野克服了心理原因扔掉了輪椅。中也君手機發來賀電,非常愧疚地表示送不了什麼很好的禮物,隻能送一盆綠植,并附一張寫有「喬遷快樂」的橘色純色卡片,被日向歌放入了櫥櫃中。
亂步首先進門:“社長!我今天要吃夠粗點心!”
跟随在亂步身後的晶子露出“我就知道”的表情,而後探頭看向日向歌:“小歌!”發現太宰治沒有在之後滿意地點點頭。
福澤社長嚴肅又帶着些縱容地表示:“隻限于今天。”而後又向日向歌微微點頭,“上白石君,今日叨擾了。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還請收下。”
福澤社長參考與謝野晶子的意見,送的主要是電子設備和遊戲設備,以及一些富含營養的速食食品,倒是與常見的喬遷禮有很大差别。
日向歌看出了其中的心意。
她很少遇到同齡人以外的善意,頓時有些手足無措,露出一個清淺的微笑,一向都是灰綠色的眼眸變得淺淡些許。
在亂步舉起雙手跑進門喊着“好耶!我就知道!”的背景音中,日向歌第一次面對除了老師以外的長輩緻謝。
織田作已經在門内,正呆坐在沙發上,盯着頭頂的鏡子研究。
亂步看到織田作之後,腳步微頓,墨綠色的眼睛陡然掙開,但是終究沒有戴上眼鏡,愉快地挨着織田作不遠的地方坐下,而後像倉鼠一樣開始吃粗點心。
一屋子人沒有一個能夠熟練做飯。社長才剛剛帶娃不久,生疏無措地剛學會做一些簡單的菜。剩下一衆小的在廚房裡研究到滿桌狼藉之後,還是決定做最簡單的壽喜鍋,沒過多久,熱騰騰的水汽從鍋上冒了出來。
福澤社長覺得不會做飯的自己會受到貓咪之神的譴責,說:“實在是老夫的問題,居然沒有做好飯。”
雖然心裡略顯沮喪,但是修習古武術精髓的社長保持着不變的表情,盡顯大人風範。
亂步笑眯眯地安慰社長:“沒事哒社長!”
被看穿的社長習以為常。
與謝野晶子突然起了壞心思:“沒事哒社長!”
社長心裡逐漸感到不對。
日向歌:“沒事哒社長(複讀)。”
織田作左看看右看看,老實地說:“沒事哒社長。”
社長:……
他現在真的感覺自己有點事了。他強撐着面無表情,但是肌肉卻略微放松下來,無奈舉起筷子。
與謝野湊過來在日向歌的耳邊擠擠挨挨地低聲問:“太宰君呢?”
日向歌的腦袋上緩緩浮出一個氣泡,演示着太宰聽到喬遷會消息後,從若無其事到後知後覺到渾身難受地跑出門的全過程。
日向歌輕笑一聲,說:“大概在入水。”
她把為了方便綁起來的馬尾放下來,披上墨綠色披肩,在一疊聲“注意保暖”“注意安全”的叮囑中合上大門。
夜涼如水,橫濱城市的燈光在微紅的雲層下若隐若現,遠處的三角大樓高舉綠色的巡邏燈,風聲呼嘯而過。
滿身被打濕的太宰剛剛走近社區,就看見緩緩散步出來的日向歌,又在冷調的月光與冷調的路燈下,緩緩停步。
太宰遇到了奇怪的時刻。
明明自己在對方的縱容下,不需要對于對方的行為和感情做出任何回應。但是每到這種要主動走向對方的時刻,他的心裡總會浮現出細細密密的感覺,站也站着不舒服,坐也坐着不舒服,像是深夜的霧氣一樣。
日向歌握住太宰的手拉着他往回走,說話時還伴随着輕微的哈氣聲:“我還準備等會兒趁着夜色去見我前段時間收的小下屬,這個天實在是太冷啦。”
太宰抿了抿唇,想要開口說話,卻莫名不敢,很久之後,他輕輕說話的聲音消散在空氣裡。
“但凡她懂得動點腦子,就該知道主動來找你。”
日向歌在夜裡微微勾起嘴角。在她的視角裡,太宰本該不知道有這個人,但是他卻說了“她”,如果不是那天她突然觸發了她自己都不清楚的特異點,她也不知道太宰治來過。
恐怕會以為是太宰推測出的她會選擇尋找怎樣的下屬。
不安的膽小鬼又開始試探了。
覺得自己知道他把奈紀吓走之後會生氣嗎?确實,太宰治做事即便是好事恐怕手段也會讓人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