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音希小聲說:“什麼意思。”
眼鏡男眼神示意:“這個女生我們不知道,她比我跟他都來得早。我跟他是一進入這個副本就被門口那腦袋吓得亂叫,更别提一轉頭還看見個頂着豬頭快兩米高的怪物提着刀對我們流口水笑。”
雀斑卷毛男光想着就發抖:“是啊,我原本在路上走得好好的,誰知道一轉眼就來到這個鬼地方,面前挂着個腦袋,旁邊還站着個怪物,當時我就腿軟得跑不動了。”
“我還跑了一段路,” 眼鏡男想起那場面就瘆得慌,“可我兩條腿根本跑不過那怪物,還是被抓了回來。總的來說我跟他剛來這鬼地方沒一會兒,就被抓了。”
江音希若有所思。
這個所謂的單人副本塞進來了四個玩家,用的還都是同一個角色 “向香花”。
從這段對話裡江音希得出了一個更為重要的信息點,如果她被豬頭人拆穿,那她不會立即就死,而是會被豬頭人綁起來跟他們一樣成為牆角待宰的 “豬羊”。
不會立馬就被殺,暫時安全。
按照他們的話來說,若是她也失敗了,是不是在她之後還會進入新的玩家。這裡面有個 bug,豬頭人綁了玩家不殺的理由是什麼,旁邊那口鍋她可不信是個擺設。
而且進入副本的玩家的上限是多少,是不是到達一個數量之後他們就會被豬頭人直接一鍋煮。
江音希看向眼鏡男:“你說你跑了一段路,那你有看清這是個什麼地方嗎?”
眼鏡男:“荒山,這裡是一座荒山。而且我們正處在臨近山頂的位置。”
江音希:“荒山?周圍一戶人家都沒有?”
眼鏡男點點頭:“對,一戶人家都沒有。”
雀斑卷毛男有些絕望:“怎麼辦,我們根本跑不出去!這根本就是個死局!”
“也不完全沒辦法,” 眼鏡男說,“我在半山腰的位置隐隐看見山腳下有燈光,那裡估計是有人家。”
雀斑卷毛男:“可是我們根本沒辦法跑出去啊,沒辦法找人救我們。”
“而且,” 雀斑卷毛男看向江音希,“漂亮妹子,我跟他被抓之後我腦袋裡一直有個聲音說 san 值不足 70,弄得我我現在頭昏腦漲的。”
“san 值?”
眼鏡男點點頭:“你隻要不看那怪物 san 值就不會降得那麼快,按照我平日玩遊戲的經驗來看,這 san 值相當于我們的精神值,要是精神值跌出安全線,估計就真完蛋了,不是精神崩潰就是變腦癱。我現在的 san 值已經 75,跌出 60 我就真栽這裡了。”
江音希的腦海裡忽然閃出一個數據面闆,上面顯示97.
“我們到底該怎麼辦。” 雀斑卷毛男崩潰說道。
江音希冷靜下來,開始思索:“我有辦法了。既然我們是在山村,不管怎樣總會有通訊設備之類的東西,我看看能不能找到。”
眼鏡男:“我們憑什麼相信你?”
雀斑卷毛男:“喂——”
江音希眼神冷冽得可怕:“我沒有義務必須幫你們,我可以自己跑,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此時此刻,兩人清晰地明白,這個人,并非善類。
雀斑卷毛男低頭:“我明白了。為表達誠意,我說說我的角色信息。你是一個懷揣着心動的女孩,回家的路上依舊沉浸在那溫暖的關懷中,卻在到家拉開門的一刹那看見了懸挂在門口内丈夫王俊男的頭顱,而兇手就站在你的身邊,如果是你會怎麼做呢?”
“我的就是這些。”
江音希原本沒什麼反應,這些内容不是跟她的不是一模一樣?
但随即,她忽地擡眸:“你說你的角色信息是懷揣着心動的女孩?”
雀斑卷毛男楞了楞,試探性問:“有問題...嗎?”
“我的角色信息說的是一個剛勞作完,從山坡上下來疲憊回家準備做飯的婦女,” 江音希語速低而快,她問眼鏡男,“你的呢,你的角色信息是什麼。”
眼鏡男擺明了不太爽,可也明白局勢:“我的角色信息是一個流着淚傷心抹着淚勉強微笑回家的女人,後面跟他差不多。我們的角色信息竟然不一樣,剛才光顧着跟他對角色名字了,忽略了角色信息。”
“我們不是同一個角色向香花嗎,” 雀斑卷毛男不解說,“怎麼就心動,疲憊,傷心的回家?一段路這麼多心理活動嗎?”
江音希眉頭微蹙,這些片段化的信息很難得出有效的東西。她看向最邊上露出半張臉,眼角下帶着一塊疤痕的黑發女生。
“她呢,你們隻知道她的角色信息是什麼嗎?”
雀斑卷毛男搖頭:“不知道。她應該是來的第一個玩家,我們來的時候她已經是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了。”
哒哒哒。
廚房外傳來聲音。
眼鏡男和雀斑卷毛男立馬把白布咬在嘴裡。
他們雖然一直在讨論,但長時間以來緊繃的精神讓他們一直注意着豬頭人的動靜。
一聽到聲音他們立馬裝死,動作迅速而熟練已經成為了本能。
江音希也繼續維持方才的樣子切蘿蔔。
心想,難怪豬頭人最開始說了一句這次來的竟然是個瞎子,這次....
她早該注意到的,來的玩家已經有四個,那怪物已經表演了四次。
它根本無需注意什麼角色扮演,它可以随時拆穿江音希,可直到現在還揣着明白裝糊塗就是玩弄獵物的心态一樣玩弄她。
那怪物喜歡看着獵物從希望到絕望,一步一步崩潰。
豬頭人手上捏着人心,突然停在水槽前。
水滴聲滴答滴答,每一聲都像重錘砸在牆角兩人的心上,讓他們的心跳幾乎停止。
旋即,豬頭人猛然扭過腦袋,脖子以一種詭異的角度伸長,停在離江音希一指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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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氣騰騰的血腥氣味噴灑在她的耳畔。
——“這顆心髒好像不新鮮了,你說,我要不要挖點新鮮的心髒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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