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祈安開口又是同樣的一句話,又是一樣的表情。
低沉的嗓音入耳将李力拽回,他把寬大的手掌緊握,将指甲用力的嵌入肉中以便用疼痛換來片刻的清醒。
最後他隻能艱難的吐出兩個字:“沒事。”
聞言,溫祈安隻是沉默的點頭,接着轉開視線對着前面準備要走的宿管開口:“阿姨,我們要帶他離開嗎?”
這個“他”字溫祈安咬的極為重,好像是在故意強調誰似的。
可是說的這個他到底指的是誰呢?是宿管手上拉着的還是現在活着的?
誰也不知道,當然實際上溫祈安也不知道,好像既是在問張東如何處置,又是在提醒還活着的李力應如何考慮。
懷疑猜測在這一刻填滿他的大腦,恐懼害怕則是在這一瞬間湧上心頭。
他自己該怎麼辦?離開的張東該怎麼辦?他能在鎖住的大門那成功跑走嗎?
多個問題對抛出迫使李力不得不集中精力看着面前應聲停下對宿管,一刻都不敢懈怠,哪怕是酸痛也不敢将眼睛眨下。
最終在時間的推移下,面前這個沉默不語對女人用行動給出了答案。
瘦弱的身體被人拉起抛出,在空中隻停留了片刻後落下地面。
這是女人給出的結果。
“為什麼?”
李力不敢置信的走到陽台前,他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好像是被綁上了千斤重的鐵鍊,踏出去的腳都極為超重。
他的雙手放在陽台的瓷磚上,又把頭低下将視線定格在一個地方久久不能離開。
那張東最終對位置。
不同于其他人摔下去的情況,像是刻意為之把張東的身體張開成個大字,至于他的臉不再是拖走時朝着地面,而是這麼直面的對着天空露出。
原本隻有胸部滲血對地方到如今又多了幾處,就比如那個頭部,臉雖還是完好可後面的地方找就在沖擊下碎掉,隐隐約約露出某些東西。
李力吓得一愣,急忙往後邊撤走不敢再繼續觀看。
在一旁的溫祈安本就離陽台位置近,輕輕往外瞥一眼後表情不禁微微變化,他或許沒想到會是這麼個結果。
而作為始作俑者對宿管面對自己弄出來的“作品”自然是沒有擡眼欣賞,踩着個高跟繼續往前走。
“為什麼……”
大概是真被吓到了,李力說出的話算不上問句,隻是站在原地輕聲開口。
但溫祈安顯然沒有忽略他口中的話,把剛剛所見的場景抛到腦後,又重新調整好表情後擡腳往前。
一步兩步,他停在了李力的面前,對他說的話給出了答案。
“這怎麼不算是一種出去呢?”溫祈安歪着頭,帶着蠱惑性的嗓音一字一句。“完整的出去。”
聽到這些,李力瘋狂搖頭表示不信,哆哆嗦嗦的将話一點點說出來:“不不不,還有另一種出去的方式。”
見狀,溫祈安笑而不語,隻是這麼安安靜靜的盯着他猶如在看表演一般欣賞着這人的狀态。
“呼呼呼。”
冰冷的手心冒着汗,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氣試圖想把自己的情緒給平靜下來。
“我能離開嗎?”
“這是對我說嗎?”
隻見這人低下的眸子忽然擡起,像是頻臨崩潰對人抓住希望般渴求能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不知道。”
溫祈安對上視線原本要說出口的話最終還是沒能出來,思慮到最後隻能避開那希冀的目光輕聲道。
他知道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隻有擊潰對方的心理防線才有絕殺的可能。
他應該說是的,應該說他沒機會也不可能跑出,應該用冰冷毫無感情的語氣去說你們的結果相同。
也許是看到了和自己同樣身不由己對命運,也許他也覺得這場遊戲不該用殺戮解決。
“可那怎麼辦?遊戲開始隻要boss還在他們就将無法出去,哪怕是隐藏得再好的npc也亦是如此。”
“這是彈幕說的遊戲的規則,作為對知情者對殘忍。”想到這,溫祈安還是維持着表面的特地,至少現在是這樣。
雙雙沉默的兩人站在相互的對立面,聽着高跟鞋踩下瓷磚的聲音無動于衷。
“你們……”
話落下瞬間,李力頭向旁邊一撇似乎在空氣中看到了什麼,猛然将面前的人一推,而後快步的将手撐着陽台上方用力。
沒有任何準備的溫祈安忽然被大力推倒在地,在下意識中将手搭上染血的地面撐住身子,當他再次擡眼的瞬間又再次見到了相同的場面。
李力他從二樓跳下去了…
此刻溫祈安的臉上不再是淡定,他猛然起身想去看下面的情況,可是時間還是來不及了。
“不要……”
尖銳刺耳的聲音帶着絕望和痛苦,隻是轉頭的功夫宿管就如同灰塵般,隻需微風一吹便可輕易散開。
“啪”
巨大的聲音在耳邊瘋狂回蕩,它伴着刺眼的光将眼睛所可見到視野完全擋住,唯獨剩下一片空白給身在其中對人留出幻想對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