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個兒都央着要來,隻是覺得武場新鮮,來見識見識,除了狗娃這個特意準備來習武的。走進去看了一圈,寬敞的一塊塊方形場地,有些裡頭擺了一排稻草靶子、木頭靶子,左側放置着拼成的長桌,上面都是各石的弓、弩、箭,還能見着鐵質的,顧存山面色一凜,沉下眸子,示意喬安也跟着瞧瞧。
喬安覺得有些不妙,覺得平遠武場怕是不好進。鹽鐵兩項官府管控的向來嚴,武場有刀劍器具還好說,正常配備,但箭這種消耗性武器,多是木制,沒有官府授意才怪。
縣衙年前還貼了告示,宣傳平遠武場招生雲雲,一連幾月過去,告示都褪了色,平遠武場還在招人。除了與當下大環境的重文輕武的氛圍有關,更多的怕是人家的招生條件确實嚴格。
尋到一個正在打樁子的光膀子漢子,顧存山上前詢問,那漢子喊了聲“秦生!”,一個高大的冷臉漢子走了過來,打量顧存山兩眼,目光往後落到喬安身上頓了頓,接着自然移開看了幾個小的,一眼瞅見何小草,皺了皺眉:“不收女娃。”
喬安神色冷了冷,覺得這人說話的語氣好讨厭。
秦生目光敏銳,還要看向喬安,顧存山向前一步,擋住了視線。招了招手,叫狗娃站在前頭:“貴武場不是在招生嘛,家裡小弟正好有興趣,特地來問問,您瞧瞧怎麼樣?”
狗娃擡頭挺胸,收腹立正,雄赳赳氣昂昂,精神氣頭十足。
秦生淡淡收回視線,言簡意赅:“要測,二十号來統一考校。”
說着轉身走了個幹脆利落,顧存山想多問兩句都沒來得及。狗娃有些忐忑:“哥夫,他這是不打算要我嗎?”
顧存山摸摸他的頭:“不是,估計是最近來問的人多,擇優錄取吧。還有一家呢,咱等會再看看。”
李小牛何小草林柱子湊上前來七嘴八舌安慰該狗娃,喬安也給他鼓勁,狗娃重振旗鼓,一行人離開平遠武場去往镖局建的那處去。
離開前喬安又朝平遠武場裡望了一眼,遠遠就和一雙冷的徹骨的眼對視上了,飛快撇開視線,嘟囔了句:“奇怪。”
顧存山貼近他低聲詢問,喬安搖搖頭:“那個人叫秦生是吧?他那眼神,總感覺好像認識我又不認識我的樣子。”
顧存山笑笑,抓着喬安的手十指交握:“可能是鋪裡的客人吧,你沒印象也正常。”
喬安點點頭:“應該是。”雖然他還是覺得對方的眼神讓他非常在意,但想不通,索性就不再去想。
镖局建的武場叫“四方武場”,這一進去就有人迎了上來,應該是管事,來這裡習武也簡單,交錢就成,一年三十兩。
喬安大驚失色:“多少?!”
三十兩!他怎麼不去搶!
管事見怪不怪,好脾氣解釋道:“您不知道,這練武呢,熬筋骨是個長久功,吃得也要跟上,雞鴨肉蛋三餐供着,人參湯喝着,消耗與食補相平,才能練得好,不至于壞了身子。”
喬安覺得管事說的有道理,三十兩對狗娃教育來說也不算事,就是有些超心理預期,想了想還是能接受的。問了問狗娃,狗娃不吭聲,但目光沒剛才在平遠武場那邊瞥的多,想來心裡留戀着那邊。
顧存山也看出來了,找了托辭說考慮考慮,帶人往鎮門口走,回白雲村。
路上,問了狗娃兩句,狗娃不帶半點隐瞞,把心裡話倒了個幹淨:“哥,哥夫,我還是想去平遠武場,那邊的師傅看着都厲害的很,你們就讓我去試試呗,實在不行不還有四方武場兜底嘛。”
顧存山看了喬安兩眼,得了肯定的眼神,于是便說:“行,你好好準備,二十号正好趕上旬假,哥夫陪你一塊去。”
狗娃高興應了,眼睛裡有星星,一閃一閃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