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存山沒再為難喬安，逮着人撬開貝齒，粗暴攪弄一番，鞭撻得小貓舌尖發麻發顫才斂了攻勢，由疾風驟雨轉為柔情汪水，“啵”的一聲，戀戀不舍扯着銀絲，托着喬安後頸，額頭相抵，眼中盛滿了愛意。

“乖，下次别這麼慌慌張張的，摔了怎麼辦？”

喬安捋了捋舌頭，異物感還是很強烈：“我這不是高興嘛。哥哥也是，真能沉得住氣，半晌都沒跟我交代，這可是大事，等會就叫狗娃去通知姑姑，叫她也高興高興。對了，四月份是不是還要考，那席面現在辦還是等等？”

顧存山想了想：“等等吧，隻是個縣試，沒什麼，等考了府試，成了童生，再辦席面也不遲。等哥哥再給你考個案首回來，叫你做這十裡八鄉最風光的哥兒。”

喬安有些牙疼：“你這話也太肉麻了，我都要掉一身雞皮疙瘩了。”

顧存山捏捏喬安的鼻子，嘴角漾着笑意：“是事實，早晚會是這樣，安安要對哥哥有信心。”

“好吧好吧，給你個面子。”喬安手腕用力，迫使顧存山低下頭來，踮着腳仰頭在對方眉間落下一吻，“提前獎勵你一下，小顧哥哥，繼續努力哦。”

顧存山探出指尖摸摸被親的那塊兒，一股麻麻酥感傳來，心尖顫顫，甜得膩人，嘴角怎麼都壓不下去。

杜寶駒提着壇子朝這邊喊了一聲：“顧兄，時辰差不多了，咱們該去私塾啦。”

顧存山應了一聲，深吸口氣定了定神，側過身讓出些空，讓過堂風吹散了黏膩氛圍。喬安從他手裡接過木盆，讓他去換身衣裳收拾齊整，再幫他理了理領口袖子，繞着走了一圈尋視着沒有多餘的褶子，拍拍肩不舍的把人放走了。

等瞧不見人的影子了，喬安回過神，一連洗了幾個冷水臉，打起精神朝狗娃招招手，對方立馬搖着小狗尾巴興沖沖跑了過來。

狗娃：“哥，啥事啊？”

喬安壓不住臉上喜色，掏了半兩銀子和幾個零散銅闆給他：“好事。你哥夫考中啦，讓小牛陪着你搭牛車回村去，跟姑姑說一聲，順便要辛苦她一下，找村裡人家買隻雞炖蘑菇，再去張家池子裡買兩尾魚，炒些時蔬備着。”

狗娃笑咧咧露出白牙：“好咧！”

狗娃動作麻溜，喊了李小牛，一腳要踏出鋪子，喬安想了想，急忙出聲又把人叫了回來，“知道賣米酒的林哥兒不？”

狗娃眼珠一轉：“知道！就在村東頭石闆橋那兒，是要買壇米酒嗎？”

喬安點頭，數出四十文給他：“糧食做的酒精貴，一斤要十五文，你去打兩斤，剩下的錢算作你的零花。鋪子打烊我和你哥夫會買些糯米面回去，煮個米酒湯圓，你買完酒就回家，幫姑姑打下手，能做到嗎？”

狗娃挺起胸膛，豪氣拍了拍：“能，保證辦得妥妥的。”

喬安轉頭看李小牛：“咱們今天要早打烊，來回坐牛車也折騰，你陪狗娃回去就不用過來啦，權當放半天假，工錢照算。”

李小牛不樂意：“小喬哥，我想來幫忙。鋪子收拾起來需要人手，你們忙不過來。”

喬安笑着：“還有你小顧哥呢，帶薪休假呢，這還不成，傻不傻啊？”

李小牛跟喬安拉扯了會兒，最終“哦”了一聲，選擇乖乖聽話，喬安拍拍他的肩膀，滿意道：“這就對喽。”

兩個小的結伴走遠，喬安收回目光。鋪裡的人零散，一問時間，申時一刻，早過了飯點。至于傍晚那一波客人就不接待了，收拾收拾打烊。

他抽了條抹布，何小草和林柱子把碗碟撤掉，桌子留給他收拾，擦過一遍後在清水裡搓洗搓洗，再接着擦，反複三遍，直叫桌面木漆噌亮噌亮的，一塵不染才行。

然後便是把長條凳擺上去，凳腳朝天，凳面向下，過道走廊空曠不少。喬安朝兩小的招招手，他們三人合力把門闆裝了上去，有相熟的路過，打趣問道：“小老闆今天歇業這麼早啊？”

喬安則是笑盈盈回道：“家裡有喜事，趕回家慶祝。”

那人恭維兩句吉利話，喬安就站在門口與他閑聊，春風暖陽，午後甯靜，很是惬意。等人走了就繼續裝門闆，鎖了門，從院後門進，轉身再闩住，回頭一看，大堆碗碟在水池子裡躺着呢。

喬安搖頭笑笑，卷起袖子，和小草柱子吭哧吭哧洗刷起來。髒碗碟以勻速消失，旁邊壘起一跺白盤瓷碗，喬安擡起胳膊擦擦汗，覺得分外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