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報名的人太多,好安在大賽前一天舉辦了一場初賽,篩掉一些拉啥啥不像的選手。就算這樣,進入決賽的還有七十三位。
十月十八日,天空澄澈,萬裡無雲,陽光柔和溫暖。
比賽還沒開始舞台前方就圍了一圈又一圈的人。幸虧地方足夠寬敞,才沒影響交通。
台基搭的不高,一腳便能蹬上。台面上鋪着紅色布毯,四周圍着各式各樣的花卉彩紙,看着就喜慶吉祥。
舞台的背景是一個與台齊寬的三折疊木制雕花屏風,中間的屏風上畫着幾款最基礎的拉花圖樣,兩側寫上了這次比賽所有的贊助商。
按照贊助金額排序。
有幾家隻是因為好記是他們的大客戶,礙于情面才贊助了一點。
本以為自家鋪子的名字會寫在哪個犄角旮旯裡,現看到如此醒目的不能在醒目的位置,對好安的安排十分滿意,又十分後悔,後悔當時沒多贊助點,不然怎能讓對家壓自己一頭。
下次,下次好老闆再來拉贊助,他家一定要寫在最上面!
木制屏風的頂上懸挂着巨大得橫幅和三朵錯落有緻的大紅花。
紅花之間由幾條長長的紅色和藍色綢帶連接,像一道道倒挂的彩虹。
舞台的兩側是評委席。評委席的台基略高于舞台,一是以示尊重,二是方便觀看。
評委席的前方擺放着一條長案,長案上擺放着筆墨紙硯、茶盞香爐。
此次評委席一共九人,六個是前六名贊助商,三個是縣裡有名書畫大師。
比賽流程好安已經和王掌櫃對過無數次了。
此次比賽分兩個部分,前三場選手通過抽簽,兩兩pk。評委當場實名打分,勝利者進去下一輪,失敗者淘汰。
因為人數是奇數,前三輪每輪都會有一人輪空,輪空的人可以直接進入下一場。
直到第四場,也是最終場。賽制改為單人賽制,所有人比賽結束後,根據評分的高低來确定排名。
前三場一路pk下來,剛好十人。
前三名也剛好十人。
可這并不意味着這十人包攬前三名。
第三場和第四場之間好安加了一場複活賽。
複活賽不比賽,比打投。
好安同時推出好記零食小禮包,内有瓜子小木牌。好記的老客戶都可免費領取一份。
零食小禮包裡的小木牌專門用來打投的。把小木牌送給你支持的選手,獲得最多小木牌的選手便能複活。
好安把這個主意和王掌櫃确認時,縱橫商場幾十年的王掌櫃也自歎不如。
怪不得少東家十分看重好安。
年紀輕輕但賺錢的法子忒多。
一兩瓜子三文錢,價格是王記酒樓的兩倍。
明明可以直接搶,但偏偏要你心甘情願。
第一份免費領取幫好記賺了口碑,就算直接購買,大家因為總價低也願意花錢。
能進入決賽的這些人,哪個不在好記花錢練了好多次,甚至不少人還報名參加了二百九十九文一節的大師課。
一袋零食小禮包三文錢,它不僅給你小木牌,還給你一包花生瓜子。
這點錢在選手眼裡就是毛毛雨。那還不使勁砸錢進決賽。
怪不得這次贊助商裡有炒貨鋪子,還排在第一名,好安這招埋得夠深。
評委們都入席了,王掌櫃理了理衣服,吉時一到,鑼鼓喧天。
……
“經過激烈的角逐,我們見證了很多精美絕倫的拉花作品,現在最後十強選手已經決出。讓我們把目光轉向複活賽……”
台下,計票員——各贊助商貢獻出的夥計正在衆目睽睽之下緊張的數着小木牌。
明明風清氣爽的天氣裡硬是逼出一身汗。
王掌櫃一手提詞卡,一手小喇叭,高聲道:“……最後一個名額到底會花落誰家!”
他聲音洪亮有力,不僅直擊現場的每一個觀衆心靈,還響徹整個街道。
剛從府城回來路過此處的王甯:我是這幾天太累了嗎?這離王記酒樓還有好幾條街,我怎麼聽到了王掌櫃的聲音?
“一定是馬車裡太悶了!”說着,王甯推開車窗,轉頭面向車外。
“目前看來,五十八号和二十七号的票數不相上下……”王掌櫃的聲音再次飄來。
“趕緊停下!”
王甯半身探出車窗,看着不遠處熟悉的身影,那不是他家王掌櫃嗎?
怎麼站在好記的橫幅下面?
“你先回去把東西給我哥。”
說完,王甯頭也不回地跳下馬車,朝前擠去。
“小郎君,不要擠啦,這是我的位置。”
王甯連忙道歉,問道:“這是在舉辦什麼活動嗎?”
嬸子看王甯态度不錯,吐掉口裡的瓜子道:“橫幅上不寫着呢嘛,拉花大賽。”
拉花?大賽?
他才離家幾天,怎麼聽不懂話了?
嬸子看着脖子伸得跟鵝一樣的王甯,說道:“想要好位置下次就早點來。”
“是是是。”王甯嘴上敷衍,兩眼卻掃描着台上的一切。
這個背景屏風的雕花怎麼和王記酒樓的一模一樣?
兩邊桌子上的香爐怎麼也這麼眼熟?
還有那個橫幅,應該是花見的獨家布料。
他要是沒看錯的話,橫幅上寫的是好記。
他要是沒記錯的話,橫幅的料子四十兩一匹。
每一個都沒問題,可連一起就問題大了。好安能花四十兩做橫幅他倒過來姓。
最後一把木牌遞到計票員手中,四周突然靜了下來,空氣中彌漫着一股緊張的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