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屋全然坍塌,僥幸活着的幽魂站在廢墟上,哀嚎着親人的離去。
葉宛定睛一看,“你看他們是不是比剛才更有情感了,一個個哭的撕心裂肺,要不是我知道他們都是幽魂,我都感動了。”
元容桑拽他走,“時間緊急。”面不改色道。
——
“當年少主為了練習功法,抓了多少無辜的妖來來練手,天賦能力一般也就算了,還拿我們的命當草芥,要我說就是死有餘辜,要不然将來妖界交到他手裡,早晚要被人鬼二界所吞并。”
應雪手裡盤着兩顆葡萄,房間裡寂靜無聲,隻有他想着昨天随口問的話。
許頂推門而入,打斷應雪思緒,手裡大大小小的法器碰撞在一起,一股腦扔在床上,應雪被擠到角落看他。
“這些是什麼?”
許頂道:“能讓你恢複記憶的寶貝。”他尋到半掌大的鈴铛,輕輕一晃,那聲音直沖應雪的神智。
“回生鈴。”許頂紮破應雪的手指,指尖血液融進回生鈴,許頂在裡注入大量靈力,回生鈴的聲音像是催命的符咒,應雪眼裡布滿紅血絲,控制不住的抓住空中的鈴铛。
應雪紅了眼,充着靈力望着操控之人,許頂被他盯的發毛,安慰道:“你,你忍一下啊,很快了。”
他置若罔聞,奔着他撲過來,許頂不好離的遠,隻能原地陪他打轉。
許頂抽不出手,靠着一張嘴讓應雪冷靜,應雪兩眼一黑,門被推開,應惟強行打斷回生鈴。
“我怎麼跟你說的,讓你不要莽撞行事。”應惟怒道。
許頂:“我哪莽撞了?回生鈴不就是這麼用的嗎?”他回嘴。
應雪半昏半醒,許頂和應惟互想指責,應惟道:“他現在是什麼狀态不知道嗎?你以為是你的神魂嗎,銅牆鐵壁似的。”
“拜托,他好歹也是個神獸……”許頂道,應惟打斷,“轉世,你懂什麼叫做轉世嗎?”
“你……”許頂你了半天,冷哼一聲。
應惟給許頂拿這麼多法器,千叮咛萬囑咐的還是隻用了回生鈴,“瑤池仙境出了問題,去處理耽誤了不少時間,沒想到還是讓麒麟這個沒腦袋的亂來了。”
許頂自知這事做的不好,也沒計較。
“瑤池仙境出什麼事了?”應雪抓住重點。
“沖天榜被毀,我留在那裡的眼睛也丢了。”應惟接道:“那裡有我兩成的妖力,還有鳳凰的神力保護,不是那麼容易的,鬼界這次當真有備而來啊。”
應雪:“有如此能力的鬼修。”應惟接過話,“鬼母在閉關,這鬼少主當真是……想闖出一片天地啊。”
說着,應惟想到了什麼,看了眼應雪,轉移話題,“ 感覺好點了就繼續吧,恢複記憶是大事。”
應雪颔首,問:“那……我的修為會回來嗎?”
“按理來說會。”應惟拿起床上的镯子,套在他手上。
語氣強硬根本不容應雪插嘴與反抗,事實上應雪從裡到外也不是很想恢複記憶,那些偶爾出現的片刻記憶都讓他逃避。
但如果修為真的恢複,能達到化神大圓滿,拿他豈不是就有足夠的你能力,去幫助遠在瑤池仙境的鐘慈了!
應惟的動作行雲流水,護脈镯緊緊铐住應雪,他把回生鈴扔給許頂,自己退到了一邊。
“我會在護脈镯裡注靈力,你繼續催動回生鈴。”
自己的經曆不是失憶就可以當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應雪做好心裡準備,這次回生鈴威力肉眼可見的大,被護脈镯阻擋,他倒是沒什麼感覺,放松打坐。
回憶逐漸浮現眼前,天空真龍盤旋,衆妖雙膝跪地,感激涕零激情開口:“天命使然,我妖界新的少主終于降生了。”
那妖也甚是激動,“是啊是啊,也不知道是什麼妖。”
“看這雷數,定然不輸這屆妖王鳳凰啊,難道是麒麟應龍之類的上古神獸?”
那妖猛地肯定,随後又焦急的拍手,“:這到底是哪個族群的,怎麼到現在還沒有消息呢,急死個人了!”
焦急的不近衆妖群衆,妖宮大殿裡還有幾人同樣等待着,沒有任何一個族群上報到這裡,應惟也沒有辦法,隻能用着笨方法一個一個查,“不急,小孩子而已,族群不上報也隻是想多陪一段時間,慢慢來吧。”
許頂拔高音量,“你真是想的開,也不怕出事。
應惟想着這個問題,還是到道:“妖界安全,妖少主也不會降臨在弱勢種族,等我們把他接回來,身上的擔子就重了,我還沒老,讓他多玩幾年也不礙事。”
許頂聳肩,話倒是也沒錯,隻是很想吐槽應惟,涅槃後都四千多歲,不算涅槃加在一起都一萬歲,怎麼好意思說自己不老的。
三十年後。
狐耳長着九條小尾巴的小孩兒,安靜垂眼的倒在雪地裡,身上隻有一件染血的破布麻衣,白茫茫的一片裡尚無盡頭,應惟腳踩在地上留下印記。
“……九尾狐。”
真是想不到啊。
上古神獸世上獨一無二,死代表消亡,魂飛魄散,九尾天狐為了三界能夠成功的誕生,賜福整個三界後就消失了。
應惟緊盯那小孩的額頭,獨屬于天狐的印記閃爍,他猛地擡頭,懷疑自己看錯了。
難道是轉世?
九尾天狐賜福全世界,也賜福了自己得到轉生。
應惟鼻頭有些酸,同伴失而複得的代價是,整個靈狐一族滅亡。
靈狐族一向美麗且弱小,被整個妖族所觊觎,為了保衛族群,逃到人界的角落隐匿起來,應惟也是想了好久才想起這件事,急忙趕來才發現靈狐一族被屠,隻有抛在遠處的雪地裡有個吊着半口氣的妖少主。
“叫你應雪吧。”應惟給他賜名。
應雪好看的眸子盯着他,沒有出聲,指尖顫動,他被應惟抱在懷裡。
小孩不大,也就到應惟的小腿,安安靜靜的也不說話,應惟腦袋裡很多事,也不開口,一時間隻有腳踩雪嘎吱的聲音。
走了很久,應雪心髒突然很疼,卧在懷裡抽噎,應惟拍着他……
可到底是因為什麼事情難過的,應雪想不起來,甚至說為什麼會出現在那邊雪地裡都不得而至知。
回生鈴不斷的催發着應雪的腦海,不斷的記憶穿閃,不斷的聲音穿插交疊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