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淺辛喝着茶水潤嗓,看着下面的弟子不做聲,一盞茶後,找到下一冊經書,又開始了誦讀,應雪調動真氣,繼續打坐。
驚喜又不意外。
【這個真氣看來要吃丹藥調理一番了,剛才竟然又亂了。
難道是因為給小徒弟用真氣遮掩妖丹,導緻的?】
應雪瞪大雙眼,妖丹?他真的是是妖,而不是被人幻化的。可是他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記憶到底去了哪裡,他不由自主的回憶,然後拼盡全力的去想。
可完全想不起來。
他的頭疼,好疼,不能在繼續想,會死掉,會死掉的!
應雪内心深處瘋狂的提醒着他,但是他沒有辦法,停不下,要怎麼做,救命!
死。
死。
死亡。
從哪裡來的聲音,環繞在他到耳邊,腦海,要震碎他的一切。
葉宛打坐本就不專心,看到應雪緊閉雙眼,捂着頭,滿臉寫着痛苦。
推了一下他,傳音給他。
“你沒事吧。”
應雪一抖,瞬間痛苦中抽離出來,感謝的看着葉宛,搖頭表示沒事。
剛剛他像是墜入深淵一樣,努力的想就會頭疼,但是忍不住的一直向最深處探索,如果不是葉宛的話讓他回神。
應雪感覺自己會陷裡面,像是漩渦一樣,再也出不來。
這種在閻王門口溜了一圈的感覺,還真是刺激的不行,應雪的精神叫嚣着,身體卻顫抖着,久久緩不過來。
等冷靜了下來時,經文還不斷,在耳邊誦着,應雪選擇繼續打坐。
随着剛才的動作,亂挂着的青絲,正好落下,讓鐘慈恢複了視線,而這次聽到他的聲音,應雪沒有感覺煩躁,反而是安心。
【頭怎麼又痛了,這個顧淺辛真是克我,隻要看見他,就會倒黴。】
【想想剛看見我小徒弟那個眼神,簡直和那次看我一樣,隻不過沒那次那麼複雜】
【他退步了。】
鐘慈不由自主的回憶。
那次是什麼時間來着。他記不太清了,大概一百多歲下山曆練的前幾天。
當時的修為還不算高,剛剛突破金丹期,曆練不是下山遊玩,而是處理事情,或者找到自己的機緣,等等不确定因素。
可能碰見的不止人,還有可能是妖,亦或者是鬼,總之危機重重。
程司格外地寵他,因為鐘慈是他的第一個師弟,一起生活了三十多年,才有的三師姐許晚音和後來的顧淺辛和顧今今。
得知自己的師弟要下山曆練,擔心的不得了,畢竟連他都從沒下山曆練過,怎麼可能放心讓鐘慈去呢。
于是,程司背着鐘慈,在他們的師尊,上屆掌門孫道的門口跪了一天一夜,“弟子程司,懇求師尊不要讓二師弟下山曆練。”
孫道自然不同意,冷着臉,指着他罵,“你鬧這樣是做什麼,真是忘了規矩,你是覺得我的決定還不如你嗎。”
程司磕下頭不敢說話,他哪裡都很符合孫道的要求,可就是不拿規矩當事。
孫道收他為徒弟,本就拿他當未來掌門培養,可是這一個缺點,讓他跟本接受不了,于是先後收了鐘慈,許晚音,以及顧淺辛和顧今今。
每個人都是天之驕子,奈何從各方面看來,都不适合當掌門,孫道離羽化登仙沒有多少年,隻能再次把主意打到程司身上。
如今,他為了鐘慈跟他較勁,公然反駁他,讓他怎能不生氣。
孫道在他面前晃悠,最後指着程司,大發雷霆,“滾!今日起,罰你禁閉一年!給我滾!”
程司沒有動作,眼看孫道要對他出手。顧淺辛及時趕到,跪地求饒,“師尊息怒,大師兄隻是一時腦子不清醒。”
孫道轉身離開,此刻也平息了一絲,“帶他滾。”
轉身離去。
顧淺辛抓起程司,程司犟着,屬實讓他廢了好大的力氣,看着程司的淚呼之欲出,他的臉更臭了,低聲冰冷的開口,“跟我走,你還要在惹師尊生氣嗎。”
程司被顧淺辛拉回了房間,按照孫道的命令,關他禁閉。
顧淺辛緊握着手裡的佩劍,程司跪了一天一夜,沒有進食,他在房間設下結界,離開給他的大師兄弄吃食。
他的劍術同輩中無人能匹敵,但修為遠不及程司,程司冷靜下來,知道自己沒有辦法阻止師尊的決定,于是在房間裡準備了許多仙寶,背在包袱裡。
轉手一個分身留在房間,自己化作一縷霧氣消失在結界。
急匆匆的找到山門口的鐘慈。
“我跟你一起去,你自己去我不放心。”程司認真的對着他說。
鐘慈自然也不想去,但是沒辦法,看到程司這麼說,鼻尖瞬間一酸,委委屈屈的拒絕。
“師兄,不合規矩,師尊不會同意的,你快回去吧。”
程司受不了他這副模樣,更是焦急,“我不能看你出危險。”
鐘慈抿唇,在他說話之前,孫道出現,真氣化作巴掌,程司飛出二十米遠,沒有掙紮的暈了過去。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孫道看着鐘慈,嘴裡卻說着程司。
鐘慈的臉上瞬間浮現了怒意與震驚,質問他:“師尊,您這是何意。”
“違抗命令,違反規矩,難道不該受罰嗎?你這個表情難道也要欺師。”
鐘慈咬牙,“徒弟不敢,我隻是想不懂為什麼。”
孫道昂起頭,“不該你的事情,你别管,這是師尊我交給你的,快些下山吧,誤了時間。”
他知道,如果現在為程司說話,程司隻會被他加倍寵處罰,鐘慈隻能服從安排,“是,師尊。”
孫道看着遠去的背影,歎氣。對着程司,擡手為他治療,并送回了已經空無一人的房間。
鐘慈剛到上陽峰腳下的淮城,天色就已經漸晚。
剛準備找間客棧休息,快劍就沖了出來。
劍法被靈力催動着成為十柄劍,空氣中舞動着,讓人眼花缭亂,不清楚路數,卻劍劍緻命。
鐘慈冷汗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