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殿内恢複如常,仿佛什麼都沒發生。絕翎将曦歌帶回神殿,不知過了多久,曦歌睜開雙眼,有些許的迷茫。她感覺自己應該有很重要的事,但是确一點也想不起來。
曦歌轉身詢問絕翎:“絕翎,你怎麼在我的神殿?”
絕翎回答:“我修習得有些久了,就出來走走,不知不覺走到這裡。”
曦歌點頭:“是嗎?你研習天道之力還是要慎重。”
“好,放心吧,那我走了。”絕翎離開後,曦歌起身走向殿外。
殿外,冰凰和其他神鳥在空中盤旋飛舞,看見曦歌出來後,冰凰啼鳴着沖到她身邊,那叫聲似有擔憂。曦歌溫柔的摸摸它的腦袋,然後微微皺眉,總覺得有什麼事遺忘了。
在凡界的天虞小院,妍清在一片混沌中緩緩蘇醒。睡得久了, 她的意識像是漂浮在茫茫大海上的孤舟,迷茫而無所依。
迷迷糊糊間,她掙紮着坐起身來,卻并未注意到枕頭旁的那封書信被她的動作壓在了枕頭下。口幹舌燥的感覺讓她不得不起身,她搖晃着走到桌邊,為自己倒了一杯清茶。茶水入喉,潤澤了幹燥的喉嚨,也稍微清醒了她的頭腦。
身體在曦歌的治愈下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妍清推開房門,陽光灑在她的臉上,暖洋洋的。她環顧四周,尋找着曦歌的身影。小院裡靜悄悄的,沒有曦歌的蹤迹。妍清未做多想,心想曦歌或許是有事出去了。她便坐在小院中的石凳上,等待着曦歌的歸來。
日頭慢慢西沉,夕陽的餘晖灑滿了小院,妍清依然坐在那裡,等待着。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期待,但随着時間的流逝,那份期待逐漸被擔憂所取代。曦歌還未回來,妍清的心中不禁有些慌亂,但她也沒有其他辦法,隻能繼續等待。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外面的世界四季更疊,春去秋來,而妍清就像是一尊雕塑,一動不動地坐在石凳上。她的面色逐漸變得蒼白,眼眸中的光彩也逐漸消逝。春季的流蘇花飄落在她的身上,花瓣輕輕覆蓋在她的肩頭,她沒有拂去;夏季的細雨灑在她的身上,雨滴順着她的發絲滑落,她沒有躲避;秋季泛黃的樹葉飄落在她的身上,落葉在她的膝上堆積,她沒有移動半分;冬季的雪花落在她身上,她被白雪覆蓋,仿佛成為了雪中的一道風景,她依然沒有離開。
妍清的心中隻有一個信念,那就是曦歌一定會回來。她不相信,也不願意相信曦歌會離開她。她記得曦歌的每一個微笑,每一句話語,每一個溫暖的擁抱。那些記憶如同冬日裡的暖陽,支撐着她繼續等待下去。
歲月在妍清的臉上刻下了痕迹,她的臉越發蒼白, 毫無血色, 她的長發失去了往日的光澤,變得幹枯如草。她的身體變得虛弱,但她的心卻依然堅定。
每當夜深人靜,妍清都會輕聲自語:“曦歌,你說過會回來的,我相信你。”
小院裡的植物在妍清的等待中生長、枯萎、再生長,隻有那棵流蘇樹,似乎感受到了妍清的堅持,每年都開得格外繁盛。花瓣随風飄散,落在妍清的身上,似乎在安慰着她孤獨的心靈。
有時候,妍清會在夢中見到曦歌,夢見曦歌笑着對她伸出手,告訴她:“我回來了。”
每當醒來,妍清都會淚流滿面,但她從未放棄過希望。隻要她還在等,曦歌就一定會找到回來的路。
天虞山下的歲月如流水般匆匆而過,四季更疊,花開花落,而妍清依舊孤獨地坐在小院中,等待着那個永遠不會回來的人。
百年時光,足以改變一切,連山川河流都仿佛換了模樣,而妍清的心,卻始終停留在那個與曦歌相愛的時光裡。
終于,在這一天,妍清從石凳上緩緩起身,她的動作緩慢而沉重,仿佛背負着百年的滄桑。她沐浴更衣,将自己的長發輕輕梳理,收拾好自己,也收拾起小院中的每一片落葉,每一朵凋零的花。她的動作機械而有序,就像是在進行一場莊嚴的告别儀式。
整理完畢後,妍清安靜地走向床榻,她的步伐沉穩,卻透露出一種無法言說的哀傷。她躺在床上,閉上眼睛,這一覺,妍清睡了三天三夜,就像是要将百年的等待和疲憊一并睡去。
當她再次醒來時,世界已經變了。妍清身上環繞着一層濃厚的黑氣,她的眼神冷漠,沒有了往日的溫柔和光彩。她走出屋内,腳步沉重,每一步都似乎在宣洩着她内心的絕望。她走出小院,院中的花朵在她出現的瞬間,紛紛枯萎,失去了生機。
妍清冷淡地看着那些枯萎的花朵,她的内心沒有一絲波動,就像是看着與自己無關的事物。
百年的等待,百年的期盼,最終化作了無盡的黑暗和冷漠。曦歌的離去,帶走了妍清所有的熱情和希望,留下的,隻有一顆被絕望和孤獨充斥的心。
妍清的身影在夕陽下顯得格外孤獨和凄涼,她的身後,是小院的一片荒蕪,而她的前方,是未知的黑暗和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