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薇不可置信的望着顧之靖,不明白她印象裡那個溫潤正直的少年怎麼可以說出這麼刻薄的話,嘴巴開合了好幾次不知道說什麼反駁他,可心裡有團火在燒,口不擇言道:“對,我就是看不上你,我後悔了,後悔當初像個傻子一樣一腔熱心的怕你被楊姑娘背後的人算計,先是被你當賊一樣防備,現在你覺得喜歡了我就要接受嗎?對,我是感激你,感激顧小姐,但我也一直用行動在回報這份恩情,我是個獨立的人,不是你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阿貓阿狗……”
顧之靖說出口這些話就立馬後悔不已,但說出去的話就如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聽衛薇這麼說就像一個個耳光扇在自己臉上。自己明明是找人家姑娘表明心意,如今卻惹的她更加不喜自己,不由的低聲道歉:“對不起,衛薇……我不該說那些混賬的話,我隻是聽你說中意像金先生那樣的人,一時情急才口不擇言……但請你認真考慮考慮我好嗎?”
衛薇還在氣頭上并不想理這個自以為是的家夥,沒好氣的開口:“顧世子,我看過完年衙門開了印,我們還是先回一趟京都早點把和離書遞到衙門去,也好好聚好散……”說完不等顧之靖開口就先一步離開了卧房。
顧之靖見衛薇頭也不回的離開,垂頭喪氣的挪到床邊坐了下來,不知道怎麼辦才好,自己第一次心動,可那姑娘的心裡沒有自己,說不定已經裝下了别人。就這樣放棄嗎?心裡又多了一絲不甘,仰面倒在床上放空自己,不知過了多久,抵不住困意睡了過去。
顧之靖在江陰這段時間睡的太少,人也一直是繃着的,到了揚州,又惦記着如何讨衛薇歡心,還真沒怎麼休息。這會雖然睡着了,但也不踏實,夢也是雜亂的,一會是成親那日的情形,夢裡的自己以為蓋頭下的新娘是楊家嫡女楊雲岚,當衆将新娘拒之門外,新娘大概是氣急了一把掀開了蓋頭,漏出了衛薇的臉,一雙杏眼含淚的看着自己。顧之靖心底自嘲的笑了笑,心道:果然是夢,不用嫁給自己她開心還來不及;一會是衛薇仰着臉雙眼崇拜的望着金先生,等他給她擦汗,那金先生竟不知羞恥的要俯身去吻衛薇的額頭,顧之靖雖然知道是在夢裡,都是自己心理作怪,還是抑制不住的大聲喊道:“不要……”
等猛地睜開眼,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心底安慰自己都是幻覺。
顧之靖這一覺睡到了快亥時,見天色已經黑透,猛地想起,這時衛薇的床,自己躺在這裡,那她回來見自己賴在她床上會不會更生自己的氣,忙不顧儀态的翻身下了床。到了門口問了魏林這才知道,衛薇後來捎信過來,說今晚她要和秋雨睡,卧房就讓給自己住。
顧之靖有些頭疼的點了點頭,回屋倒頭繼續睡。
經曆了午後和顧之靖的不歡而散,衛薇實在不知道怎麼面對顧之靖才不尴尬,是以讓秋雨給魏林傳了話,自己晚上要和秋雨一起睡,讓顧之靖不必管自己。
晚上躺在床上,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白日發生的事情,便問秋雨可有這方面的經驗,秋雨是個耿直的丫頭,歡喜的道:“姑爺向您表明了心意,那多好了,多少女子為了得到夫君的垂憐使盡了手段,小姐您可要牢牢的抓住姑爺的心呢!”
衛薇沒法明說自己與顧之靖之間的關系,一直沉默沒有接話。秋雨以為自家小姐不耐煩聽,小心翼翼的道:“我覺得姑爺人挺好的,年紀輕輕就當了官,也不嫌棄小姐在外經商抛頭露面,外加姑爺相貌堂堂,小姐您要惜福,要不然過了年姑爺去任上,有的是狂蜂浪蝶撲向姑爺,您要趁姑爺在的時候牢牢地抓住他的心呀……”秋雨說了很多,但都不是衛薇想聽的。衛薇覺得至少要找個尊重自己,不覺得自己經商是在給他丢臉的夫婿,拿定了主意,便伴着秋雨的絮叨進入了夢鄉……
揚州的臘月雖然不會上凍,但卻濕冷到骨子裡。卯時初衛薇掙紮了片刻起床,給衛安留了個字條,走側門出府後直奔揚州碼頭。
南風迷迷糊糊和另一個暗衛剛換了班,就發現自家夫人這是真打算撇下自家主子和别的男人去蘇州,忙用他們暗衛之間的獨特的聯系方式給世子留了口信,匆匆的跟了上去。
顧之靖這邊卻起晚了,原因無他,昨日睡着後着了涼,中途醒來就覺得頭疼沒當回事,到了後半夜便發起了燒,顧之靖想到衛薇這幾日身上不方便,不想大半夜的驚動所有人,就這樣半睡半醒的熬到了天亮。
魏林昨日在門外聽了幾耳朵世子爺和衛姑娘的談話,見世子起晚也沒敢去觸黴頭。如今暗衛遞來了衛薇的消息,再不敢耽擱敲門進了房間,這次發現世子爺病了。還沒等魏林叫人去請大夫,顧之靖擡眼看見魏林手中的紙條,忙起身奪了過來,本就發着熱頭重腳輕,看了信中說衛薇偷溜出府去了碼頭方向,更是一陣眩暈。定了定神,這次披上衣服,要魏林給自己備馬。魏林見世子如此,想勸又不敢攔着,隻能護在自家主子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