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林退下後,顧之靖一直在發呆,其實手裡還有很多事情要忙,但是這些天一直逃避的婚事還是被魏林的一句話勾了出來。
說起這婚事,還是半年前母親去上香的時遇見了多年不見的手帕交虞夫人,得知虞夫人嫁給了欽天監監正楊大人,隻是楊大人的母親身體不好,又故土難離,所以虞夫人一直待在老家江陰侍奉婆母,這次一是來送小兒子來京都進學,二則也是女兒到了說親的年紀。
李夫人得知了老姐妹的心事,立刻就起了想要結親的意思,剛好楊姑娘也跟着來了寺廟,李夫人一番觀察,覺得這姑娘雖然跟着母親在江陰長大,但是行為舉止卻很是得體,最重要的是有一副好相貌。再加上自己家人口簡單沒那麼大的規矩,便跟虞夫人提了一嘴,虞夫人心裡一百個願意,本來兩家約好了過兩日讓兩個孩子遠遠的見一面看合不合眼緣,不想沒等到相看,虞夫人就帶着女兒匆匆的離開了京都,隻送了封信說家中婆母病重,一并送來的還有一幅楊姑娘的畫像和一塊玉墜子,這玉墜子是李夫人和虞夫人當姑娘時互贈對方的信物。
虞夫人信中交代,若世子看過畫像覺得滿意這玉墜子就當是二人定親的信物,請李夫人轉交給世子,若沒看上,等下次來京都再交還于她就是。
剛好顧之靖當時正在忙着聖上去清淨山避暑的事情,李夫人将畫像送到兒子院子裡卻遲遲等不來回信,便親自來了一趟兒子的怡軒院,顧之靖無奈之下草草的看了一眼說了句:“一切全聽母親做主。”
李夫人想着自己兒子雖然打小内斂,但是不願意幹的事情,誰也勉強不了,肯定是看上人家姑娘了才松了口。
李夫人忙不疊的挑了幾車聘禮直接送去了江陰,不想如今剛過半年,虞夫人來信說楊老夫人恐怕時日不多,想要楊姑娘盡快完婚。
是以這婚事就這樣提上了日程,顧世子得知自己将要成親腦海裡也是一片茫然,隻是也不好叫母親失信于人,這些日子都刻意的避開這些話題。
此刻,顧之靖不斷的開解自己,聽母親說對方相貌出衆,楊大人的官職沒有實權,于侯府來說不會引來上位者的忌憚,而自己也沒有中意的姑娘,楊姑娘嫁過來後也許可以慢慢的互相了解。
顧之靖在自己的安慰下進入了夢鄉……
衛薇将給顧小姐的禮物送出去之後也算了了一件心事,這兩日很是悠閑,先是帶着衛安辭了在瓊珍閣的差事,買了不少點心送給頗為照顧安安的老師傅,又給店裡的小夥伴們帶了不少零嘴。
衛安走出瓊珍閣還不由的歎息道:“老師傅說我再過半年就可以領到月錢了呢?”
衛薇安慰的摸了摸阿弟的腦袋:“沒關系,以後每個月阿姐都給你發月錢,你可以買自己想買的東西,也可以攢起來。”
衛安問道:“阿姐之前購置宅院為何不自己來簽字畫押?”
衛薇笑了笑:“傻阿弟,我現在出去行走用的都是衛平的名字,可這個人說白了是不存在的,我早晚要做回我自己,到時宅子的主人萬一來扯皮,那咱們不是虧大發了,再說了這房子本就是給你買的,無論是你日後學成歸來,做官還是當個小老百姓,京都都有個落腳的地方,退一萬步阿姐在揚州混不下去了你還能不讓姐姐回來住?”
衛安連忙表忠心:“安安無論什麼時候都不會對阿姐你那樣的!”
衛薇看着遠處笑:“那當然,我的安安最知道心疼阿姐了!等姐姐以後嫁人了,你可是我唯一的娘家人。”
衛安想到阿姐家人就要去别人家不由的道:“要不阿姐招個上門女婿吧,這樣我也不用和阿姐分開。”
衛薇沒有一絲十六七歲女孩子該有的羞澀:“那感情好,豈不是以後生了孩兒也要跟我姓?”
顧之靖就是這個時候從姐弟兩個身邊走過,并且聽到衛薇那番不知羞的豪言,不免在心裡嘀咕:“裝作男兒身久了,行事都像個男子一般。日後還是少讓小妹跟這樣的人接觸。”
顧世子最近也是因着婚事将近心中各種煩燥,看誰都不順眼,隻是面上裝的不漏一絲痕迹。今日母親要來瓊珍閣收賬,看看鋪子上的現銀有多少,收了好準備自己的大婚的事宜,顧之靖就接了這差事出門散一散心,不曾想就聽到了這姐弟二人的對話。
兩姐弟說的認真,并沒有發現顧世子,不知出于什麼原因,本來已經與姐弟二人錯開了四五步距離的顧之靖,扭頭喊了聲:“衛安,今日不是沐休,你這是去哪裡?”
衛安和衛薇同時扭過了頭,衛安乖巧的行禮後道:“世子爺,我阿姐接我去揚州,我本來昨日想去府上給您道别的,不想沒見到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