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最後面,走出一個長腿窄腰戴眼鏡的男士。
莊靜曉和他打招呼,“哥。”
程杭一看到的角度,莊望白的臉色僵了一下,到底是莊氏集團培養的接班人,處事不驚是必備技能,他很快做好情緒管理,“歡迎回來。”
莊家,簡直是集合修羅場的因素,程杭一想,難怪莊靜曉不愛回來,各個都是隐忍級别的大佬,大概隻有蔣又鳴那樣的人,能和這幾個人殺幾個來回。
“路上辛苦了。”莊望白走過來,幫忙搬行李箱。
莊靜曉出行繁瑣,行李箱便帶了三個,堪比女明星出行。
程杭一說,“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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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是在莊家吃的,莊家一向奢靡,傭人便有四五個,比程家注重生活品質。
在餐桌上,駿駿既要挨着莊靜曉坐,又習慣了莊望白陪伴,他拖着凳子坐在兩人之間,眉開眼笑地享受着哥哥和姐姐全部的愛,連莊景山和周春盈如何呼喚都不肯遵守餐桌禮儀。
自然親昵,宛如一家人。
程杭一低頭擺弄手機,以刁鑽角度,拍下照片,陰暗地想,美圖共享,一定要分享給蔣又鳴一起欣賞。
“曉曉,你回來多住一段時間。”周春盈和氣地笑着說。
莊靜曉低頭專注剝蝦,“我回來住一周。”
莊景山接話,“到月底吧,二十八号望白訂婚,你回來了一起參加一下。”
“……好呀。”莊靜曉的動作頓住,很快恢複正常,她淡淡地笑着,“恭喜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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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飯,程杭一去客房睡覺,莊靜曉過來看他,“有什麼需要的嗎?”
“沒問題。”程杭一看她臉色不佳,“你怎麼了?”
莊靜曉依靠着桌子,她苦笑一聲,“我爸想我是假的,讓我回來參加莊望白的訂婚宴才是真正目的。”
“二十八号我有時間,需要幫你搶人嗎?”程杭一開玩笑。
莊靜曉憋笑出來,“神經病,他是我哥,我搶他做什麼。”說着聲音低下來,畢竟是前科累累。
程杭一說,“你不想參加的話,明天和我一起回A市,沒人可以左右你。”
莊靜曉搖頭,“面子工程還是要做的。”
程杭一看着她,“出去自駕遊一趟,想法成熟不少。”
莊靜曉說,“發現自己不是宇宙中心後覺悟了。”
青春時期對莊望白禁忌的暗戀、和蔣又鳴婚後的甘之如饴,結果也不過是,一個從不回應,一個不願再理會她,她哪裡是宇宙中心,簡直是人人嫌棄。
莊靜曉青春時期喜歡過莊望白,那時候他還叫陳望骁。莊靜曉在程家住兩天便着急趕回莊家,心心念念是那個異父異母的哥哥,甚至寫了一本關于陳望骁的日記本,隻是後來不翼而飛,可能是被莊景山燒了,可能是被周春盈扔了,但是莊靜曉對陳望骁的愛意卻被人窺見。
青春洋溢的女孩認為愛情最為神聖,頗有叛逆精神,認為隻要他們相愛,世界會為他們讓路,她對陳望骁說,“你不要改名字,我喜歡你。”可後來,陳望骁還是改名字,改為莊望白,他要做莊景山的兒子。
鬧過離家出走、鬧過斷水斷食,何止莊景山和周春盈不會同意,連莊望白從沒回應過莊靜曉的喜歡,隻是在她鬧得最為歡騰時,說“靜曉在叛逆期,分不清喜歡和親情,再長大一些就好了。”
後來,莊靜曉真的不喜歡莊望白了,嫁給蔣又鳴。
莊望白真的不喜歡莊靜曉嗎?好像不是。
莊望白的心事,不歸程杭一管,但是蔣又鳴的喜怒,程杭一必須摻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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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晚飯的拍照,發給蔣又鳴,程杭一坐等回饋。
蔣又鳴太能僞裝,半個小時過去仍舊安靜如雞。
程杭一一度懷疑是手機壞了,還好蔣又鳴回複了,“?”
程杭一說,“莊靜曉回莊家,全家列隊歡迎,包括莊望白。”
蔣又鳴發了個兇狠眼神的表情包。
程杭一又說,“這個月二十八号,莊望白訂婚,莊靜曉可能要難受幾天。”幫忙籌備暗戀的人的訂婚宴,想想便是虐戀升級的版本。
“……”蔣又鳴發來符号。
這人太悶騷了,這樣都不上鈎。
程杭一繼續抛魚餌,“你說有沒有什麼事情,讓莊靜曉不參加訂婚宴?”
“你的建議是。”蔣又鳴發來。
程杭一問,“你們公司團建一般是什麼時候?”
“春天。”
程杭一說,“把明年的預支一下。”
“你是老闆,還是我是老闆。”蔣又鳴很不爽。
程杭一同樣不爽,“難保莊靜曉受不了莊望白另娶他人,做出什麼異常行為,比如搶親,聽說莊望白已經取得公司管理層的認可,莊景山大概是無法像十年前那樣管束他的。”
“我安排。”蔣又鳴回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