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上停着幾輛摩托,宗祝銀看了兩秒,擡手,一輛一樣的摩托出現在她旁邊。
宗祝銀上學的時候經常騎電動車,估摸着差不多一樣,旋身上了摩托,油門一擰——
轟鳴聲自發動機響起,随着噴薄而出的聲音車身像離弦之箭般飛馳而出,在差一點撞牆上時,輪胎形狀一變,改變形态後的摩托車竟是貼着牆升了起來。
天空出現在她的視野内,烏雲還在彙聚,狂風吹得她的衣袍獵獵作響——出于上鏡的考慮她把那身格子襯衫換掉了。
鱗次栉比的高樓被宗祝銀盡收眼底,她從巨大的廣告牌旁馳過,畫面裡妝容精緻的明星大聲地歡迎:“歡迎來到,洪都!”
風聲混雜着刀刃般鋒利的嗡鳴聲貼着宗祝銀的耳邊擦過,宗祝銀透過車的後視鏡看見了面具人的身影,對方浮在空中,悄無聲息地跟在她的後面。
宗祝銀将油門擰到底,摩托車的速度驟然提升,宗祝銀回頭,面具人被她甩在後面,暫時沒有追上的可能。
很快宗祝銀就發現,并非是面具人無力跟上,而是他根本就不需要用盡全力。
宗祝銀的正前方,一個黑色的人影靜靜立在空中。他臉上帶着和一直追逐着宗祝銀的面具人一樣的面具,隻不過兩人一黑一白,堪稱黑白無常。
宗祝銀瞳孔放大了一瞬,摩托車驟然被止住,一雙無形的大手死死捏住了宗祝銀,她的五髒六腑仿佛都擠在了一起,她甚至聽見了自己骨頭發出不堪重負的咔咔聲。
兩個面具人緩緩下降到地面,宗祝銀被力量牢牢桎梏住,面具人給她的雙手考上鐐铐,這道具很特殊,帶上的瞬間,宗祝銀察覺不到體内一直存在的某種能量了。
她的異能被封存了。
宗祝銀倒是不太在意,超長距離傳送耗盡了她體内所有的異能,上次暈眩後她明顯感受到了體内能量更加充盈,沒想到還是被消耗完了。
面具人把她推上一輛押運車,宗祝銀乖乖地上車坐下,面具人一左一右夾着她,少年音的那位叽叽喳喳地問她:“唉,你說你其實也沒幹什麼,怎麼就被單獨下令要我們抓捕你呢?”
他伸出手捏捏宗祝銀的胳膊,“啧啧”兩聲:“你這小身闆居然能踹動我,真稀奇......”
宗祝銀心說你這二次元生物就不懂了吧,這叫來自三次元的降維打擊,沒把你打成紙片人你就偷着樂吧,面上笑嘻嘻道:“是呀,怎麼回事呢?”
另一位面具人拍開同事不安分的手,聲音低沉,是個女聲:“好了,黒食,不要再鬧了,局長的安排不需要你來質喙。”
不知開了多久,車終于停下了。
兩個面具人下了車便自行消失,又走過來三名荷槍實彈的警衛員包圍着宗祝銀,就好像她是什麼邪惡九頭蛇的成員一樣押着她走,為了不讓她記下路線,還給她帶上了一個頭套。
到了地方,宗祝銀被推進去,頭套被摘下,她一看,是一間牢房。
宗祝銀:“......”
她竟然真的在漫畫裡坐牢了。
雖然早有預料幹壞事會被懲罰,被關進監獄真的不會掉她的時髦值嗎系統,你到底安排她做了些什麼!
你的讀者真的愛看反派求錘得錘進監獄的戲碼嗎!好歹讓她裝完潇灑跑路吧喂!
宗祝銀對着鐵窗發呆,站着的背影從未如此蕭瑟。
上一次她這麼長時間的發呆還是花了十分鐘做不出倒數第二個數學大題,宗祝銀的腦子在“卧槽這題怎麼寫”和“卧槽出題老師瘋了”之間徘徊,最終定格在“算了随便了毀滅吧”這句話上。
宗祝銀現在的唯一的疑問是:她要被判幾年?時間太長了是不是還得越獄上演《肖申克的救贖》?
白淨翁握着宗祝銀的資料漫不經心地看着,他在房間裡坐了有一會兒了,但宗祝銀完全沒轉過頭來看他。
白淨翁料想過那人看見自己好端端的活着,還身居高位的表情可能是鄙夷的、無所謂的、憤怒的,但全然沒想過那個人會無視他,連一點視線也不願意分給他。
白淨翁陰森森的聲音在牢房内響起:“宗祝銀,你沒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嗎?”他哼笑一聲,聲音危險無比:“四十年了,我們又見面了。”
黑發青年聞言緩緩扭頭,臉上的平靜如泛起漣漪的湖面般被打破露出一個奇怪的表情,他聲音拉得很長:“你——”
白淨翁愉悅地笑了:“好久不見。”
宗祝銀越吐槽越生氣,在心裡唾罵了系統一萬遍,冷不丁聽見一個中年男性的聲音緩緩地念出了自己的名字。
她瞬間回想起了自己高中時背着她的男班主任做出的一系列行為,又頭皮發麻地想起自己穿越進了漫畫。
你們這群人,都是漫畫角色了,就不能用代号互稱嗎?
不要再叫她的真名了啊喂!
“你誰?”她緩緩道。
白淨翁的笑容僵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