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邵桉附和着扯了個幹笑,又低下頭默默啃自己的雞翅。
肩頭悄然壓來兩道重量,許天甯将雙手輕扶到了她的肩上。
“你怎麼了?不開心?”
“沒有。”
“看你一直心不在焉的樣子。”
葉邵桉笑笑。
“他們是誰啊?你們認識?”許天甯湊在她身邊,又朝着另一邊紀成周的方向示意。
說起這糟心事兒,葉邵桉隻覺心中郁結又加重了幾分,眼皮又開始突突地跳,暗暗歎了一口氣,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就一個大學的校友,和他的妹妹。”
“是嗎?可我看這兩人不像兄妹啊?”許天甯疑惑地目光望向那頭,又說。“誰家親兄妹,妹妹這樣抱哥哥啊?”
葉邵桉随之看過去,隻見女生雙手摟抱到了紀成周腰上,整個人一個趴在他身上的姿勢,将頭支在他的肩膀上,聳耷着眉頭,嘟着嘴好像在撒嬌。
紀成周将烤肉翻了個面,邊轉頭看向她。
擔心自己的目光被撞見,葉邵桉連忙将視線移回來。“他……他說是他妹……”
“德國骨科?”
“我看也不像是兄妹。”趙飛瞅了一眼也說,随即又問謝翊忱,“你覺得呢?”
後者隻淡淡将往那邊餘光一瞥,又自顧自将牛肉片放上烤盤,“嗯。”
葉邵桉拿着一隻雞翅剛要繼續吃,聽言一頓,正疑惑着自己怎麼沒看出來,再次轉頭看過去,便見那邊的紀成周起身徑自走向了他們。
她尴尬地将眸光移落回自己盤子裡,沒想到走近身邊的紀成周,輕輕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借一步說話。“邵桉,可以請你幫個忙嗎?”
“什麼?”
葉邵桉脫下手套,起身随着他走出天幕外。
“鈴珠說她小腹不大舒服,感覺可能是月經來了,想問你有沒有攜帶衛生巾?”
“沒有。”葉邵桉還沉浸在剛才幾人對他們關系的質疑中,反應都慢了半拍,“我問問其他女生。”
整個人懵懵地走出去,又懵懵地走回來。
許天甯聽了她的問題,很快就說:“我也沒帶,不過我房間裡倒是有。要不我去房間拿……”
“大堂的自助售貨機裡也有賣的。價格和外面超市的一樣。”齊謠說。
“那我和他說一下。”
葉邵桉轉述了齊謠的話,紀成周又提說讓她和自己一起兒去,理由是他不懂女生的衛生巾該怎麼買。
葉邵桉遲疑地看向那邊,名叫鈴珠的女生見狀,表情為難地對着紀成周招了招手,想了想,她索性說,“沒事,那我自己去就行了。”
“那先謝謝你了,我一會兒把錢轉給你。”
葉邵桉到了大堂,找到了自助售貨機,将各種型号的衛生巾都買了一種,又回了露營地交給對方。
“你比以前追他的那些女人好多了。”對方随口道謝,拉着她胳膊就莫名奇妙說了一句,才拿着袋子去了衛生間。
葉邵桉讪笑了一下。
“鈴珠是我以前導師的女兒,而且我堂姑之前是她繼母,所以她是我妹妹,你别誤會。”紀成周給她轉錢,又順便加了微信。“她前段時間剛和男朋友分手,非說要一個人來旅遊散心,我導師不放心,就讓我陪着她一起來了。”
“所以你是請假來的?你們醫院這麼好?”
這會兒是國慶節假的最後一天,但凡是個忙碌牛馬也不至于會今天出現在這裡。葉邵桉有些介意他太閑。
“我現在不在醫院了。”
紀成周的回答讓她始料未及。“你不在醫院……那就是不當醫生了?”
“嗯,在醫院當醫生太累了。我現在在惠生醫療器械做高級行政,工資比以前高,工作也相對輕松點。”
葉邵桉了然,心下卻不免有些唏噓,這人果然現實,就連以前的夢想和志向終究也化為了一揉便碎的齑粉。
雖說趨利避害是人的本能,但是她不知道為什麼有點讨厭這種現實。
“你呢?”
“随便做做自媒體。”
話不投機半句多,葉邵桉随口敷衍,回了自己的位置。
不想,謝翊忱沉着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