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時雲裡霧裡,正處于一種極大的震撼中,隻覺眼前人身後仿佛散發着幾道神的聖光,愣愣搖了搖頭。
謝翊忱愕然擡起頭看他們,“二哥我沒有。”
他二哥單手擡了擡鼻梁骨上的眼鏡架,就眯眼笑說,“量他也不敢欺負同學。”
說起來,那會兒兩兄弟長相裡就都有清秀的書生氣質,但是他二哥面相更加柔和,偏女相,而他高中的時候就比對方高了,還是架不住對方笑裡藏刀的眼神可以吊打一切。
要是用時下流行的說法來形容,那就是傳說中的智性戀天花闆,并不像他小叔口裡那般說的書呆子,相反一點也不呆。
話題從“他小時候家教養成的性格不會差”,又說回到“你們現在有空常約着一塊兒玩”,不多時,餐肴也上桌了。
葉邵桉附和笑了笑,張望了下四周,又試探問道,“他人呢?”
“他這會兒估計在莊園,一會兒就來替我看店了。”男人笑容更深了,将特調擺到她面前,又說,“慢用。”
葉邵桉先拍了幾張照,将肉醬餅和沙拉逐一嘗了嘗,又移過那杯龍舌蘭日出抿了一口。
龍舌蘭日出作為酒吧裡的經典款,她以前就有嘗過,沒想到此時這無酒精的口感味道與原來的龍舌蘭日出竟然喝不出區别,細聞還能聞到一絲若有若無的酒香,不由覺得神奇。
“好喝吧?”對方期待的眼神投向她,問。
她當即點點頭。“好喝。”
“叔……”
熟悉的聲音與跨入店門的腳步同時傳來,葉邵桉循聲看去,撞上謝翊忱一瞥流轉的眼眸。
“來了。”他小叔擦着吧台,擡颚就朝她的方向對他示意。
後者徑直走到她對面,單手撐到桌面上就邊轉動那杯龍舌蘭日出看了一下,“點了什麼?”
吧台後的男人忽而意味不明地輕啧一聲,食指在另一隻手拿起的飲料瓶上敲了敲,就好似強調般示意說,“沒度數。”
葉邵桉的目光在二人之間流轉,還搞不明白他們猶如對暗号般地一來一回,而這人怎麼明知故問,連龍舌蘭日出都看不出來?還是不認識?
就見謝翊忱笑了笑,顧自拉開她對面的單椅坐下,“我叔的拿手菜是中餐,這兩樣兒浪費他的手藝了。”
“叔叔我還有拿手好酒。”吧台後拿着擦杯布擦起酒瓶的男人往前一傾,幽幽表示又戲弄般嗔視自己侄子一眼。
“什麼拿手酒?”
“經典的就是瑪格麗特、粉紅佳人、幹馬天尼,還有其他威士忌伏特加特調。”男人略顯得意地介紹起自己的手藝,臉上便也漾開了目的得逞地笑,後來走出吧台又拍了拍自己侄子的肩,說,“他也會。想喝讓他給你調。”
葉邵桉表示懷疑地看向被誇薦的主角。
對面的人的一雙笑眼對她微微一挑,下颚輕颔,就顯露出了一點少年意氣的驕傲。
略顯臭屁樣子讓她沒眼看,隻對着他小叔笑笑,又顧自低下頭吃沙拉。
他小叔收拾好離去客人的餐盤,随口交代了幾句,很快就出了店門。
葉邵桉嚼着肉醬餅發呆,視線被對方離去的背影帶過去,就不由自主地跟着對方離去的方向拉遠。
“看什麼呢?我小叔有那麼好看?”
悠然冷嗤有點說不上來的陰陽怪氣和戲谑調侃,拉回了她的注意力。
他人懶懶往椅背一靠,指尖在桌面上不規律地敲着,好似在敲鋼琴的琴鍵,又好似在敲什麼摩斯密碼的暗語,好似無意識的習慣,又好似特意地提醒,目光望向門外又看回來。
葉邵桉不以為意地移過那杯龍舌蘭日出潤喉,“你小叔那麼會調酒,應該開個酒吧。”
“确實,很多酒吧裡的調酒師都不如他,以前他就用一杯瑪格麗特追到了秦阿姨,隻是我叔他就是喜歡給人做菜,所以隻要來吃飯就送酒。”
“所以秦阿姨是你嬸嬸?”
“按理來說,是。雖然兩個人沒結婚,但是一直都是情侶。”
“他們為什麼不結婚?”
“聽說以前好像是要結的,在他們二十幾歲的時候。但是後來兩個人分分合合好幾回,秦阿姨生氣說不想結婚了,兩人就不結了。”
“他們為什麼分分合合好幾回?”
“因為……”出口的話突然頓止住,吊人胃口,謝翊忱忽而話鋒一轉,“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反問很義正辭嚴,她确實好像沒有什麼資格去刺探他家裡人的往事。
可這人神态裡若有若無地深長意味和挑釁卻讓葉邵桉有些不滿,幽怨悶聲,“不說就不說。”
她的叉子在沙拉盤裡戳疊了幾塊牛油果塊,就準備結束這無趣的對話,低頭吃自己的東西。
不料他開口又挑逗,“除非,我們玩個遊戲,赢了我就告訴你,或者你也要交換個你的或者你知道的秘密。”
傻子才敢和他玩遊戲!
葉邵桉直覺他這提議不懷好意,隻是眼珠子咕噜轉了轉,想起最初讓自己鬼使神差地走進這家店裡的原因,當即就點點頭,“可以啊。我們交換秘密。”
謝翊忱許是沒想到她會這麼爽快,頓了半秒,“行。你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