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曾于是照做了,那會兒剛好開出一張他嚴重焦慮的單子,發過去被他前女友大罵了一頓,然後他前女友轉頭就反手甩了她老公一巴掌,她老公當天晚上來給老曾道歉那巴掌印還在臉上,說兒子是自己的,自己隻是氣不過結婚後發福了被老婆數落比較,說兒子不像他親生的,後來見老曾好欺負的樣子就每次找他,以後不會再騷擾他了,還讓他笑對生活。”
“後來老曾打電話給謝翊忱,說他真神了,什麼事找他都能輕松解決。他說,真神就不會頭快秃了,他導師上周剛幫精神中心那邊收了個來做心理咨詢的,對方說自己殺了人,沒想到檢查發現是以為自己殺死了情敵的妄想症患者,就是年輕的時候聽說嫁人的前女友生了自己的孩子,一直不敢面對,整天擔驚受怕,就瘋了。叫我們自己注意一點,不要再給他的頭發增加壓力了。”
瞧了眼那人幹淨清爽的後腦勺,烏發依舊旺盛茂密,被打理過的絲絲紋理好似連晚風都極其偏愛,葉邵桉也忍不住暗贊一聲,抿嘴又偏頭問:“那怎麼又聯系上了?”
“要不說老曾孬呢,人家說以後當朋友,聽說她孩子在當地學校被同學欺負都待不了,現在家裡想給孩子換個環境都要搬到南城,找他就又聯系上了。”
葉邵桉吃瓜正吃得津津有味,那邊謝翊忱和相關工作人員交接完後續事項,轉頭喊她回去。
她剛應了聲知道了,放下手裡的物品,注意力卻還在趙飛沒說完的吐槽上,腳下隻象征地挪了半步,謝翊忱就已經走近。
“聊什麼呢?回去了。”
“聊老曾和他前女友呗。”趙飛回。“也就齊謠大度,換了别的女人夠他喝一壺的。”
“行了,你也别說人了。”謝翊忱掃手往趙飛前肩一拍,又對她說,“走了。”
葉邵桉擡步跟上,一轉頭就看見賀守析樂呵呵地跟在許天甯身後殷勤地替她提略微拖地的禮服裙子。
許天甯懷裡抱着兩捧花束,一捧是粉色糖紙包裹成糖果狀的花,另一捧則是白天鄭奶奶手裡那一束中式手捧花,有些嫌棄身後人的笨手笨腳,但眉宇間的無奈卻都是溺愛縱容。
見到她和謝翊忱,許天甯嗔了賀守析一下,讓他松手,又徑自提着裙擺跑上前,将幾個小金桔塞到她手裡,說給她吃。
随後對着謝翊忱強調,“以後賀守析再找你,你不許給他當軍師。”
看似在指責眼前人的多管閑事,眼神卻往後剜了賀守析一眼。
賀守析在後頭絞着手不好意思地笑笑,謝翊忱雙手叉在腰側,略一歪頭微微笑颔,似是應允,又似在說自己無辜。
秋夜寂寥,涼風微襲。
葉邵桉和謝翊忱走在回程的水泥田道上,有意無意地把玩着手裡的小金桔。
“你又給賀守析出了什麼馊主意?”
謝翊忱和忙着把剩餘物資清點的大叔打了聲招呼,就随手拿了一瓶礦泉水,轉頭接過她手裡的小金桔,用礦泉水洗了洗又遞給她。
接過兩個,給他留了三個。
葉邵桉咬了半口金桔,又問,“你白天為什麼不直接把捧花給他?”
她還記得白天賀守析強行挽尊時,他幫着安慰附和“結婚是大事,這麼決定确實有些草率。”
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同意了把捧花給賀守析?
“鄭奶奶說,她在捧花裡塞了當初結婚時家裡長輩打的老金镯。”
謝翊忱随手将一個小金桔一口送進嘴裡,就隻笑了笑,半晌吃完了才側過頭對她壓低聲說。
葉邵桉愕然睜大眼眸去看他,鄭奶奶真是真性情。
他将确然笑眼回望過來,有一下沒一下地掂着手裡的金桔,“本來呢,她是想借着這個機會送出去的,但是沒有看見合眼緣的。她就後悔了。”
“所以,你拿了捧花,後來把金镯取出來還給鄭奶奶了?”葉邵桉将信将疑。
“沒有。我想還給她,她非說留在我那兒。”謝翊忱說着望向遠空,天空也如墨海般深沉。
葉邵桉了然,這是要讓他找個有緣人的意思,默默低下頭吃自己金桔。
“賀守析就是變了個小魔術,把逗人開心而已。”像是突然想起了回答她最初的問題,謝翊忱開口又朝她笑說。
“什麼小魔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