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也不全是。”江晚熒揉了揉指關節。要命,她又開始想他了。
“也不全是。”他又學着語調陰陽怪氣,“我問你,你們婚服預備在誰家做?他聘禮的綢緞布匹在誰家拿?”
“不知道,等他回來再商量,都還沒定呢。”江晚熒語氣憧憬。
“不知道?我就在你面前你說不知道?”李寒依拔高音量,“我替你們定了!必須在我這兒做!”
這趟出來還要去看溫姵芸,故而江晚熒沒準備在錦繡閣待多久。若靈聽見動靜從二樓下來,站在門口替她圍了鬥篷。
“江晚熒。”
“你說。”江晚熒回頭,看見李寒依眼裡的…是溫柔?她連忙打斷:“你要是說些什麼煽情的話,我可拔腿就跑。”
李寒依咬牙切齒:“能有什麼煽情的話?!我就是想說,你就是跟他掰了,也要等到成婚之後,至少讓我撈上一筆再說!”
我就是想說,你們一定要好好的。至少,你要好好的。
進門時,溫姵芸眉眼帶笑擱了信。見到她笑意更甚,向江晚熒伸出雙手:“外頭是不是很冷?”
好在一直攥着手爐,不然江晚熒不敢握回去:“不冷,就是風有點大。還好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溫姵芸道:“沒有不舒服,就是這兩天胃口大了點。你來得正好,璟初剛巧在信裡問起你。我今日見了你,也知道回信該怎麼寫了。”
信嗎?江晚熒望着桌上的信封,心裡沉了沉。虞奉明也說要寄信來,都快過去半個月了,她也沒收到一封。是錦江離京城太遠了,書信還在路上?還是虞奉明太忙了,分不了心思呢?
其實江晚熒有想過要不要寫信過去,但一是怕打擾他辦正事,二是她連他在哪裡也不知道,要怎麼寫呢?
江晚熒壓下念頭,彎起嘴角:“好端端的問起我做什麼?那麼你就寫,江晚熒最近胃口也很好。天冷了嘴巴寂寞,總想吃些什麼解饞。”
聽了這話,溫姵芸吩咐下人備些吃食上來。她摸了摸江晚熒貼在自己肚子上的腦袋:“晚熒,我聽璟初說,那位虞大人前些日子也離京了。”
“嗯。”江晚熒用額頭蹭了蹭她的肚子。
“你…”
“姵芸。”江晚熒溫聲打斷她,“我好喜歡他。”
入夜,江晚熒靠坐在床頭摸等等。
“等等。”
“喵。”
“虞大人的信會不會掉進江裡了?”
等等回了個哈欠。
江晚熒莫名心慌:“你說,虞大人該不會出什麼事吧?”說完,又自顧自搖頭:“我想太多了是不是?”
等等沒理她,閉眼團在被子上休息。江晚熒輕手輕腳出了被窩,伏在床邊看它。
“等等。”她想起虞奉明說的,小孩子看不得這些,耳後根有些紅,“我要出去一下,等會兒就回來了。你不用等我哦,困了就先睡。”
等等的确沒等她,江晚熒剛推開院裡那道側門,它就呼呼大睡過去了。
那時楚遙坐在屋頂,瞥見江晚熒走了出去,想起身跟上,又看見她推開對面那扇小門,想了想還是坐了回去。
江晚熒在廊下走着,突然聽見有人喊她。
是茗芳聽見動靜過來了:“江姑娘?”
“茗芳…”江晚熒像做賊被人抓住,緊了緊手中的燈籠,“我…”
茗芳回過神來,這裡再過去就是虞奉明的卧房,這位江姑娘估計是想虞大人了。她微微一笑,也不知道有沒有藏住心底善意的打趣,不多言,欠身退下。
江晚熒耳後紅得更加厲害,饒是坐到虞奉明的床上也沒消去。
她躺下,埋在被褥裡深吸一口氣。
隻有淡淡的香氣,不是他的味道。
她想起虞奉明帶走的那幾條帕子。虞奉明會跟自己一樣,在做壞事嗎?
“虞大人…”
她攥住被角,眉頭蹙起。
“嗯…”
寝衣皺了。
“我好想你…”
指尖潮熱。
江晚熒突然笑起來:“你要是聽見了,會說什麼?”
“是不是會說,‘嗯,本官看你,很有長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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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官看你是不想活了!”虞奉明怒不可遏,抓起手邊茶盞砸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