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舌自吻上後再沒分開過。
兩雙眸子混着烈酒,看一眼都犯迷糊。
發間有風穿過,是他抱着她站起了身。
這裡離床很近。
一步,他脫掉她左腳上的鞋。
再一步,右腳上的鞋也不見蹤影。
接下來就數不清了。
江晚熒隻覺眼前的走馬燈轉得太快,下一瞬便和他一起跌進床榻。
虞奉明還穿着規整的官服,她雙手急促摸向他腰間,可指尖發軟,怎麼都解不開。
着急,急不可耐。
她往後退,低頭去尋找他腰上的出口,唇終于分開一瞬。
可也隻有一瞬,下一秒便再度被吻上。
手指有了帶路人,不再迷茫。
束縛被解開,氣溫也攀升。
他雙手掐住她的腰,戒指印在腰側,也不知道會不會留下紅痕。
這下連在一起的,就不止是唇了。
她漂亮的眉毛皺起,像春水裡的波紋。
一圈一圈,沒有盡頭。
不是厭煩,不是忍耐,隻是還沒滿足,還想要更多。
江晚熒反手抓枕頭,指尖軟爛成泥,怎麼也抓不住,徒增幾道褶皺。右手往身下滑去,想碰一碰那處,能讓她攀升得更高的地方。可惜持續湧上來的快感讓她中途就敗下陣來,她嗚咽着縮回手,看這樣子還以為在求饒。
可他知道不是。
“放着,我來。”虞奉明握住她半耷在腰腹上的手,壓放在她頭頂,十指緊扣,右手則移到她沒去成的地方按壓着。
“啊…哈…”女孩的呻吟聲驟然變了模樣,被壓着的那隻手反客為主,握得他更緊。
他也覺得,好緊。
咬緊牙關,像在暗中較勁。
“嗯…”
“虞大人!”
某一刻,江晚熒雙眼失焦向後仰去,亂蹬的腳突然停下、随後繃緊,腰也騰空。
像被抛在空中,又像溺在水裡,呼吸不暢,快要窒息。
“我在。”虞奉明放開與她相扣的手,貼在她腰側揉着,“江晚熒,看着我,我在這裡。”
“啊!”
重重摔下,原來有柔軟的被褥接着。
餘晖不斷,她抖着身子去摟他,情動之時竟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痛感蔓延,爽得他天靈蓋發麻,旋即低頭吻向她頸側。
江晚熒好像在這一瞬間恢複了片刻理智,将人推開,嘴裡含糊不清:“不行的,嗯…虞大人,這裡會被人看見。”
虞奉明擡起頭,滿臉黑線,看她仍一臉潮紅,眼神渙散。
罷了,他想,委屈他換個地方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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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擦亮,虞奉明便被迫起了床。
他昨夜雖沒醉,可也喝得不算少,再加上折騰了許久,攏共睡了不到兩個時辰,眼下頭痛得快要撕開。望着屋内混沌的光線,心裡就一個念頭,不想上朝,想辭官,想緻仕,想繼續躺下,就跟他昨夜的厮混對象一樣。
江晚熒睡得正熟,修長的雙腿不加遮掩地敞着。他低頭看了看傷處,目測好一些了,又去取了藥給人抹上,照舊沒往腿上蓋被子,隻是将她腋下的被角掖緊了些。
等他穿戴整齊,依稀聽見有人在喊他,便往床邊走去。
掀開床帳,江晚熒在裡頭睡得不安分,蹭着枕頭睡夢話。
“官服,虞大人…官服…要穿…”
“穿着了。”他握住她的手,“虞大人穿着官服了。”
“嗯…”耳邊的回應潛入夢裡,江晚熒沒了動靜,再次熟睡了過去。
“還算有點良心。”虞奉明刮了刮她的鼻梁,“但不多。”
等出了房門,若靈迎面給他遞了碗湯藥,低着頭:“虞大人,喝些醒酒湯吧。”
他挑眉,看來這姑娘是對他改觀了。平日裡都是能避就避,難得見她對自己這麼貼心。
“嗯,記得給你主子也煮一碗。”
虞奉明接過醒酒湯便往嘴裡送,兩口入喉便叫他炸了一身毛,想必定是将什麼苦膽和黃連細細剁碎了,才熬出來這碗藥,苦得他眉毛連同發際線一齊飛到後腦勺。原本因困隻睜了一半的眼睛,現下如兩隻銅鈴一般,想閉也閉不攏。
“你…”張嘴才說了一個字,那苦味又返了上來。
他閉了嘴,将碗放回,裡頭還剩大半碗,跟沒喝過似的。
若靈朝那碗裡看了一眼,又飛快低下頭:“虞大人再喝一些吧,免得白日沒有精神,小姐會心疼的。”
他肚子裡已組了不少長難句,比如什麼“難為你有這份心,不過本官眼下已足夠清醒了。你這醒酒湯做得不錯,但下次别做了。你家小姐昨夜也喝了不少酒,讓她多睡會兒,千萬不要用什麼醒酒湯去催她起來”,可被那苦味弄怕了,隻留下“不必了”三個字便離去。
不得不說早上那碗苦膽黃連汁的确有些功效,下了朝也還是清醒得很。今日下朝得早,他步履匆匆,想趕着回去再見江晚熒一面,可不巧半路被袁公公請去了禦書房。
“朕聽劉小紅說,昨日刑部抓獲亂黨之事,愛卿…也相當重視啊?”
“陛下,事關朝政,微臣自是格外上心。”
“嗯…”李天風盯着他,不經意道,“朕還聽說,好像工部某位郎中的女兒被誤抓了,還是愛卿親自将人弄了出來?”
高君嘩這個大喇叭,昨夜的禮全都白送,真是六根人參都堵不住他五張嘴。
虞奉明忍住怒火:“陛下,那位工部郎中是微臣的鄰居,平日有些來往,這才順道去刑部多問了幾嘴…”
“然後就看上了?”
看上了?看上什麼?
虞奉明心裡隐約有些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