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秋瞬間睜大眼睛,看向戚嶼,都忘了身上的疲憊,驚訝道:“你說什麼?!你居然說謝謝?!我不會聽錯了吧,戚嶼诶,你诶,你居然跟我說謝謝?!”
戚嶼被黎秋着突如其來的嗓門震得向後挪了一步,撇開頭,對他的問題不作回答。
半空中的紅線陣在慢慢運轉,隻要發現林青木的位置,法陣就會鎖定目标所在範圍,到時候找起人來就會輕松很多。
不知過了多久,戚嶼聽見“轟”的一聲,天空的紅線陣朝着三人所在位置的另一頭躍去。
“戚嶼愣着做什麼!追它!”紅線陣前往的方向并不在最開始猜測的山崖間,而是距離他們不遠的位置。
聽到這話,戚嶼使出魂力朝着紅繩飛走的地方追去。
黎秋剛剛為了布置這個陣法,體力差不多都耗盡了,隻能慢慢跟在戚嶼後面,身側還跟着一臉嚴肅的零九。
“要不然你跟着戚嶼先過去,萬一他那邊有危險怎麼辦。”
零九置若罔聞,步履穩健跟在黎秋身邊,許是身旁的黎秋是不是看他,等待回答,他才緩緩說道: “他能搞定,我不放心你。”
“大哥,有什麼不放心的——”行吧,話還沒說完就被對方一個眼神給吓住了,黎秋有些無語,先前還對自己非常恭敬的人,現在居然也用眼神吓他。
行,越來越沒有人權。
戚嶼跟着紅繩的方向追到樹林的另一頭,若說先前堆滿枯樹葉,那眼前這片全是腐爛的木頭,陣法閃爍的微光就在這一片,想必青木就在這片區域了。
黑霧盤繞在戚嶼的手腕,收斂身上的氣息,這才慢慢踏進這片林子。
越往裡走,空氣中肉眼可見的白霧飄蕩着,戚嶼見狀立即鎖住了嗅覺,用魂力隔絕自身與白霧的接觸。
霧氣濃郁,越往深處越發看不清,不知是不是戚嶼的錯覺,他往前走三步,四周的樹木朝着他推進一分,這詭異的一幕讓戚嶼停下腳步,隻身站在枯木之間。
即使隔絕白霧的接觸,空氣中那股揮之不去的腐臭味隐約還在戚嶼鼻尖回蕩。
魂力圍繞着戚嶼緩緩運作,黑色的衣擺在之前的路上沾上一些黏稠的黑色液體,本就煩躁的戚嶼,此刻臉色黑的能滴墨,右手輕擡,一塊沾有黏液的布料落下。
就在戚嶼在為沾上這東西煩躁的時候,旁邊的樹木動了起來,裡三層外三層将他包圍在其中,他冷着眼看着四周的樹木,魂力使出,幾棵樹木就這樣被攔腰斬斷。
但很快,那被斬斷的樹木再次長出新的,戚嶼眼神一凝,朝着後面的空隙跑去,動作間,腳下濺起的污水,再次将戚嶼的衣擺打濕。
一陣疾風從戚嶼的耳邊刮過,戚嶼側身躲開,還未站穩,一根刺藤朝他襲來,嘭的一聲,黑霧與刺藤撞得嚴實,看到紋絲不動的刺藤,戚嶼眼底劃過一絲詫異。
居然能擋住黑霧的一擊,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碎發後的幽深眸子,閃過狠厲的光芒,刺藤再次繞過黑霧朝着他沖過來的時候,戚嶼仰面看着刺藤從他上方過去,彎腰起身站穩,僅僅三秒,刺藤再次找準戚嶼的位置,那東西像是在戚嶼身上放了追蹤器一樣,緊追不舍。
還沒有找到林青木,他卻被這刺藤擋在這裡足足半個小時,額間的微微沁出細汗,幽深的眸子緊盯着前面纏繞在枯木上的刺藤,手腕上的黑霧同主人一樣,警惕着對面的家夥。
就在戚嶼想辦法的時候,突然後背一僵,因為他感受到,背後有一股比面前這家夥還要危險的視線緊緊盯着他。
兩道危險的氣息圍繞着戚嶼,面前的刺藤如同機器般對戚嶼緊追不舍,這東西的作用大概隻為阻止他進入這片林子,然而後面這個……
右手微微曲起,一道魂力在手心微微形成如夜明珠大小的魂力珠,黑霧纏繞在上面,讓魂力的力量瞬間增強。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着那股讓他更為煩躁的視線扔去,就在戚嶼望向後面的時候,那邊并沒有什麼,那道讓他極其不舒服的視線也随之不見。
戚嶼低頭看着自己的右手,喃喃道: “到底是什麼……”
在戚嶼動手的瞬間,面前那條刺藤也有了動靜,再次陰魂不散朝着戚嶼沖過來,戚嶼被這東西實在搞得煩躁。
就在這時,一道暗金色的陣法将那條刺藤困在其中,不一會兒直接化為灰燼。
“這東西硬來可是不行的。”黎秋收回陣法說道。
戚嶼垂眸盯着地面上那攤黑色灰燼,突然想起剛剛那道令人不舒服的視線,一股莫名的火氣的油然而生。
黎秋捂着鼻子慢慢向戚嶼靠近,剛剛離得遠,湊近一看戚嶼臉色怎麼又跟要殺人一樣,猶豫半晌,說道: “……你這是?”
戚嶼不答,朝着紅線陣中心走去。
“诶,等等我們啊!”
黎秋在後面喊着戚嶼,可前面的男人像是沒聽見一樣,腳下步子越來越快,不一會兒又将兩人直直甩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