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橋邊等待許久,終不見人前來,天色也越來越黑,戚嶼提議先找一個落腳的地方,再讨論接下來的事情。
天色漸漸暗淡下來,夜色将風蕪兩座山脈籠罩其中,周圍的居民也早早進屋将門鎖的死死地,街上冷清得很,此時隻剩下冷冰冰的攤位,像重新回到風蕪村那條詭異的街道。
黎秋看着空蕩蕩的街頭,心頭有些發怵,道: “青木,你有沒有覺得瘆得慌。”
林青木點了點頭,說: “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黎秋還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被一道黑霧封住了嘴,他睜大眼睛看着身後的戚嶼,眼神詢問:什麼意思?!
戚嶼揚了揚下巴,示意兩人看前面。
兩人循着戚嶼的眼神看去,黑夜蒙蒙中,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拖着一把沉重的長刀走在街道的正中央,步履間盡顯沉重,手上提着一樣東西,緩慢走着。
手上的圓形物體不斷向下滴着血迹,血迹一直延伸到三人的腳下,借着月色,在夜裡泛着詭異的紅光。
“戚嶼,他這是……”
戚嶼隻看了一眼,得出結論道: “看樣子是找到那個飯店的老闆了。”
林青木頓了一秒,語氣沉重,道: “你是說,今早上我們遇到的那個……”
戚嶼: “嗯。”
這男人手上提着的頭顱,正是那家飯店的老闆,風蕪地界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沒有足夠的能力,就算到了禁制附近,也打不開上面的禁制。
想通之後,男人直接朝着風蕪交界處走去,與他預料得沒錯,盡管走到這裡那人也打不開禁制,那老闆一看見男人立馬吓得跪地求饒,跟店夥計一樣,哭爹喊祖宗的,還是沒逃過男人的刀口。
他要拿着這枚頭顱,放在她的牌位面前。
三人緊跟其後,避開地上的血迹,林青木俊眉微皺,說着: “戚嶼,他這是要一直這樣殺下去?”
每次遇見他,都是一刀血,一手拿頭的,看久了還是有些心裡不适,别說林青木了,黎秋跟着師父這麼些年,也不常見過這樣血腥的場面。
黎秋看向戚嶼,道: “他怎麼不直接找罪魁禍首,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啊。”
林青木跟黎秋好像都已經習慣大事情詢問戚嶼,盡管戚嶼在術法這塊是個半吊子,但他腦子裡面的邏輯常識,卻是兩人所佩服的。
戚嶼在腦子裡面順了順,目前得到的信息,腳下步子沒停,對着旁邊的兩人分析着:
“第一,有可能他現在不知道罪魁禍首是誰;第二,就是那人比他強,他隻好從這些小喽啰開刀;最後一種,就是對方手裡有他在乎的,讓他不得不通過這些來洩恨。”
結合先前的那些得知,千月是風蕪地界難得的人才,作為她身邊的人,這男人身手不會差到哪去。今早他質問店夥計那一幕,也可以得出,他的報複對方很明确,那麼就隻有一條解釋得通,那就是第三種。
望着破開禁制回到宅子的男人,林青木緩緩說道: “對方手裡有他在乎的。”
黎秋破口而出道: “囚禁千月的男人還在那座閣樓裡面!”見兩人齊齊朝他看過來,連忙收了音量, “那橋上的禁制是誰設置的,連那個男人都破不開,如果是囚禁千月的人做的,那……對方的确是有點東西。”
三人守在男人進去的禁制周圍,站得有些累,林青木找了個草堆直接坐了下來,經過這段時間,什麼潔癖都給治好了。
“你再回憶一下,當時夢境裡面,除了那個女子你還看到其他東西沒有,有關那個男人的有沒有。”林青木對囚禁千月的男人充滿了好奇。
戚嶼從口袋裡面掏出手帕,平平整整地放在林青木身側的位置,在林青木疑惑的眼神下,姿勢優雅地坐在上面。
這一操作,看得旁邊的黎秋都有些無語,心裡暗道:真是個做作的男人。
戚嶼坐好後,看向還在發愣的黎秋,開口問道: “怎麼不說了。”
黎秋在兩人斜對面坐下,雖然他一開始是準備坐在對面,但一想到擡頭就要看到兩人膩歪的模樣,最後選擇了坐在斜對面,擡眼一片樹林,也好過擡眼吃狗糧。
“夢境裡,閣樓裡面都是嶄新的家具,不過我觀察過了,那時候牆上并沒有畫框,也沒有畫着圖騰的痕迹。”
也是,那一天是新娘剛過去的日子,裡面是新的也沒錯。
“當時,我被吵鬧聲引到橋梁上,就看到一頂花轎朝着我過來,最邪的就在這裡,花轎的簾子被風吹了起來,裡面的女子跟我來了個對視。”
林青木聽到這,身子前傾,問道: “後來呢。”
黎秋繼續說着: “當時我有一種被對方看穿的感覺,我還想看個究竟的時候,簾子就被合上了。”停了幾秒後, “那女子應該就是千月。”
但是有一點讓黎秋很奇怪,平常女子若是被人強取豪奪,那勢必會大鬧,又或者滿腹怨恨,絕對不是花轎裡面女子那般冷靜,眼底更是毫無波動。
林青木聽完,也有些疑惑: “遇到這種事情,還能如此冷靜,這女子真不是一般人。”
戚嶼更是直接搖頭,緩緩說出另一種可能, “或許她是故意的。”
林青木有些詫異地轉頭,清冷的眸子盛滿不解,為什麼戚嶼會說她是故意的,難不成她嫁給那個男人是有她自己的目的。
但也說不過去,若嫁給那個男人是千月的計策,那這件事情作為她的下屬,壯漢也應該是知道的,為何還要在這裡殺着其他合謀人,直接将罪魁禍首弄死不就得了。
林青木覺得自己腦子快不夠用了,一臉糾結地望着戚嶼,示意他接着說。
“我也是猜測,要是想知道全部,還得靠那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