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弈行挑了挑眉,喝了一大口酒:“你是想說……西巡?”
言煜笑着點了點頭,言語之間意味深長:“每年這個時候他都會西巡,我與潭将軍伴其左右,而今年正好缺一人。”
孤弈行明白言煜所指,眼下喻威以為潭勝已死,西巡缺少一人護在他身旁,她又是新封的骠騎将軍,這一切似乎都是順理成章。
但孤弈行卻知實則不然,喻威手下包括賈钊在内的親信亦為武将,要想接過西巡的差事又不顯得太過刻意并沒有那麼容易。
言煜見孤弈行低眉不語,問道:“在想些什麼?”
“我在想……如何把這件事做得不留痕迹。”孤弈行壞笑着勾了勾唇。
“看來弈行心中已然有了打算。”
“自我受封以來賈钊他們幾個不是一直給我遞請帖要給我辦慶功宴嗎?”孤弈行眉眼輕揚,玩味一笑,“畢竟同朝為官,我也不好讓他們下不來台。言大人,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言煜唇角含笑:“确實如此。”
是日回了将軍府後,孤弈行寫了一封信命人送到賈钊府上,說是既然盛情難卻,不如暢快共飲。賈钊當即應下,随即叫上了同為喻威親信的另外兩人次日在散花樓設宴。
次日下了早朝孤弈行與言煜同行恰巧在宮門口遇上了賈钊。
相比上次在關府時的不冷不熱,這次賈钊對孤弈行和言煜的态度算是來了個三百六十度大轉彎。
“言相,洛将軍,你說這不是巧了嗎?咱們在宮門口還能碰見!”賈钊笑嘻嘻地道。
孤弈行笑着點了點頭:“确實是巧。”
“聽聞前些日子言相受了傷,我本想去言相府上探望又怕擾了言相休息,不知眼下如何了?”賈钊微微彎着腰,關切道。
“言某的傷早已痊愈,勞煩賈将軍記挂。”言煜淺笑,薄唇輕抿。
賈钊連忙笑了笑:“那就好那就好!言相吉人自有天相,自然無礙!我當時就和兄弟幾個說言相人品貴重,怎會是那無影閣閣主?果然如此。”
言煜微微颔首,勾唇不語。
“那既然言相的傷已然無礙,今日我約了洛将軍在散花樓,言相不如同去?”
孤弈行雙手抱胸望着言煜,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府中還有事,我便不去了。”言煜側身與孤弈行對視,薄唇微啟,“早些回府。”
孤弈行笑着點了點頭,爽快應道:“知道了。”
“既如此,言相慢走。”
賈钊微微鞠躬,一臉拍馬,看得孤弈行都心生佩服。
“走吧,賈将軍。”
賈钊滿臉笑意:“怎能讓洛将軍走去散花樓呢?我為洛将軍備了馬車,不如乘車同往?”
“賈大人有心了。”言罷孤弈行随賈钊上了馬車。
孤弈行在馬車上坐下沒多久,便見賈钊笑着看着自己,孤弈行被看得頓時有些不自在。
“賈大人?”
賈钊這才回過神來,拍了拍大腿:“你瞧我,我方才見言相與洛将軍宛若一對璧人看呆了眼,洛将軍勿怪。”
孤弈行幾乎沒忍住笑出聲來,想來面前這人拍馬還真是沒有瓶頸。
片刻後,二人抵達散花樓。
與往常一樣,女掌櫃在樓外迎客,一見到賈钊就滿臉歡喜地擁上來:“賈大人,您總算來了,裡面最好的包廂給您留着呢!上樓左手第二間就是!裡面兩位客人也都到了!”
“掌櫃的有心了。”賈钊忍不住笑道。
“這位是……”
因着先前與女掌櫃打過照面,還惹了一日桃花債,孤弈行本不欲多事轉身便想走,卻見女掌櫃走了過來。
孤弈行在心中長歎了口氣:還真是該來的躲也躲不掉。她定了定神,勾唇道:“在下洛川。”
“原來這位就是賈将軍口中的骠騎将軍,真是巾帼不讓須眉!”女掌櫃仔細打量了幾眼孤弈行,眉心微蹙,“洛将軍與奴家是不是在哪兒見過?奴家怎麼覺得将軍有些眼熟……”
孤弈行賣傻:“有嗎?我前些日子才從燕州回京。京城中多有官家小姐女扮男裝偷偷出來玩,莫不是掌櫃的記錯了。”
“是啊!就連我都是請了好幾次洛将軍才答應的!掌櫃的怎麼可能見過洛将軍呢?”賈钊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