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傳信……
聲聲入耳,言煜微愣,随後側身望着孤弈行,薄唇微啟:“昨日……”
孤弈行不予置否,勾了勾唇:“我知你心系夫人,便秘密派人送了一封信。”
“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先進屋吧。”
孤弈行點了點頭:“好。”
孤弈行,言煜,言雲芮進屋後,沈宣清屏退了下人,屋中便隻剩四人。
沈宣清與孤弈行對視,随即欠身深深地鞠了一躬:“昨日殿下在信上冒着風險印下孤氏私印打消了我的疑慮,我在此多謝殿下!”
孤弈行上前扶住沈宣清:“夫人快請起。”
“什麼殿下?什麼孤氏私印?娘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啊!”言雲芮聽了個一頭霧水,急着道。
孤氏私印……言煜眸色一沉。言雲芮不明白這孤氏私印的意義,可他卻很是清楚,那是孤氏王族身份的象征。言煜本以為此印早已丢失,卻沒想到還在孤弈行手裡,還被孤弈行用在了這封信上。
若是換作平時,言煜定會覺得孤弈行胡鬧,隻因若此印一旦被旁人看見孤弈行費心隐藏的身份便會暴露,她也會有性命之憂。但此時此刻,他卻隻覺得心頭一陣泛酸,眼眶微紅。
他是在賭,可她又何嘗不是?但好在,他們都賭赢了。
孤弈行見言煜望着自己神色與往日有些不同便猜到了他的心思,眉眼輕揚,故作玩笑:“你可不要愧疚,若非是你,我如今還在峨眉,又怎會記起一切回到京都?”
“下一次,我絕不會再以身犯險,讓你擔心。”言煜握住孤弈行的手腕,目光灼灼。
孤弈行淺笑颔首,餘光卻瞥見一旁愣住的言雲芮。她知事到如今,她的身份已不必隐瞞,便摘下了人皮面具。
記憶中熟悉的面龐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言雲芮幾乎以為是自己的幻覺。她使勁揉了揉眼睛,才發現竟是真的,眼眶裡頓時又淚水打轉。
“女帝姐姐……原來……原來就是你。”
孤弈行勾了勾唇,笑着抱住了言雲芮,打趣道:“别哭,哭了可就不好看了。”
“我沒哭……”言雲芮連忙拭幹淚痕,鼻尖微紅,突然回想起自己之前說的話,委屈中夾雜着心虛,“我之前不知道是你,還想讓你知難而退來着……”
話音未落,孤弈行,言煜和沈宣清都沒忍住笑了。
“你不是也替我說好話了嗎?我當時一點都沒生氣,甚至還有點感動呢。”孤弈行故意啧了啧嘴。
“真的?”言雲芮眼裡頓時有了光。
孤弈行挑了挑眉,語氣軟了下來:“自然是真的。我孤弈行何時騙過你?”
言雲芮到底還是個孩子脾氣,頓時喜笑顔開,抱住了孤弈行:“那太好了!”
由于言煜在獄中受了傷,喻威便讓其在府中修養幾日不必上朝,連帶着也給孤弈行放了幾日假,加之沈宣清邀請孤弈行在府中住下,孤弈行便過上了回京以來難得的清閑日子。
“洛姐姐,洛姐姐,你起了嗎?起來用早膳了!”
孤弈行聽出是言雲芮的聲音。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自那日後她便讓言雲芮在衆人面前叫她洛川。
“來了!”孤弈行伸了個懶腰,一個鯉魚打挺起了身,随即以飛快的速度洗漱完畢,換上了一件绛紅束腰長袍。
孤弈行到時言煜和沈宣清都已到了,言煜下意識地伸手舀了一勺炖好的白粥到她碗裡,唇邊笑意濃重。
孤弈行勾了勾唇,見言煜今日着一身靛藍雨花錦圓領袍,長發半披半散,頗有貴公子的意味。不知為何,孤弈行總覺得言煜今日有些反常。
“傷好得如何了?”孤弈行喝了一口白粥,道。
言煜薄唇輕抿:“用了你給的藥,已然痊愈。”
孤弈行颔首:“那便好。”
孤弈行一口氣喝了一大口白粥,伸手又去拿盤子裡的白饅頭,卻見沈宣清站起身來。
“你們慢慢吃,院裡還有些事要處理。”沈宣清淺笑,目光随即落在一旁的言雲芮身上,“雲芮,快來幫忙!”
“來……來了!”
言雲芮囫囵吞棗似的吃完了最後一口饅頭,随即起身跟上了沈宣清,二人很快消失在孤弈行的視線中。
孤弈行覺得納悶:怎麼今日一個個都奇奇怪怪的。她回過頭,正好對上言煜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