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曾朝又一次揚起長鞭,孤弈行徑直上前抓住鞭尾,向後一拉曾朝手裡便脫了力,孤弈行順勢甩起長鞭,狠狠抽了他一記。
這一記極狠,曾朝胸膛處頓時皮開肉綻,他吃痛沒忍住叫出了聲,随後眼神陰沉,狂怒道:“大膽狂徒,竟敢擅闖刑部大牢!”
孤弈行冷哼了一聲,從衣袖中取出紫檀木嵌金令牌在曾朝眼前晃了晃,提高了音量:“曾朝,睜開你的眼睛好好看看!”
曾朝眯了眯眼,看清了那令牌上的花紋,後背一時有些發涼。
他強忍着定了定神,見面前女子作男子打扮,英姿飒爽,與尋常女子不同,試探道:“莫非你是……靖甯将軍?”
“不錯。”孤弈行上前一步,眼神壓迫,“陛下命我前來,卻不成想倒是見了曾司獄的風采。”
曾朝聽出對方話裡有話,陪笑道:“不敢不敢。”
“說起來陛下可曾讓曾司獄用刑?”
曾朝愣了一愣,強顔歡笑:“不曾……但……”
孤弈行直接打斷了他。
“既然陛下不曾下令,曾司獄這可算是濫用私刑。”孤弈行勾了勾唇,冷笑道,“濫用私刑該當何罪,曾司獄應當清楚。”
聲聲入耳,曾朝雙腿一軟:“将軍饒命!将軍饒命!”
“拖出去!”
“是!”
孤弈行轉身與一衆獄卒對視:“有些人來了這獄,就是到了斷頭路,可有些人說不準何時就走了出去。你們都是聰明人,這其中的道理想必應當掂量得清楚。”
獄卒面面相觑,皆面露懼色:“是,明白了将軍。”
“退下吧,我有話問言煜。”
“是。”
待一衆獄卒走遠,孤弈行才轉過身,見言煜正勾唇看着她。
“洛将軍确實威風,言煜甘拜下風。”
都到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情貧嘴。孤弈行見他一笑心裡堵得難受,沒好氣道:“你是該好好反思反思,怎麼我去一趟燕州的功夫,堂堂吏部尚書就把自己弄到這刑部大獄來了。”
“還……”孤弈行走得近了些,那些傷口更是觸目驚心,她終究是軟了心,“疼嗎?”
言煜知她擔心自己,搖了搖頭:“不疼。”
孤弈行拿出獄卒交給她的鑰匙,替言煜解開鐵铐,咬了咬牙,眉間滿是戾氣:“這個曾朝,他怎麼敢!”
“曾朝不過是小人物,縱然可恨,不足為慮。”
孤弈行讓言煜坐下,又從衣袖中取出一個白瓷瓶,将白色的藥粉均勻撒在他裂開的傷口上。
“這是千衣前輩給的藥,過幾日應當就沒事了,隻是你難免要受些皮肉之苦。”孤弈行眉心微蹙。
“無妨。”言煜抿了抿唇,側目望着孤弈行,“你不問我發生了什麼?”
孤弈行知自己被蒙在鼓裡,心中有些不悅,便故意嗆他:“我不問你不是也會自己說嗎?”
言煜聽出她心中有氣,笑道:“生氣了?”
聽了這話,孤弈行實在忍不住了,擡眸與言煜對視:“言煥卿,你心裡有什麼盤算,為什麼不直接和我說?”
言煜愣了愣,薄唇微啟:“你……都猜到了?”
“你難道不知我會擔心嗎?”孤弈行眉頭不展,眼神動情,“入獄不是小事,但凡行差踏錯後果不堪設想,你應當提前與我商量。”
這下言煜能感覺到孤弈行是真的生氣了,他神色嚴肅了些,眼神真摯:“這次是我的錯,讓你擔心了。”
“我通過陸耳得知孟啟便是南風寨寨主,本以為你會在幽州停留一段時日,便想着待你回到京都之時一切都已擺平,這樣你也不必替我挂心,卻不成想你日夜兼程直接回了京。”
聲聲入耳,孤弈行氣消了大半,恢複了往日神色:“所以究竟發生了何事讓你不惜舍棄費心經營的西門街站點,甚至不惜以身入局铤而走險?”
“無影閣出了奸細。”言煜迎上孤弈行目光。
孤弈行若有所思:“所以……你其實早就發現了。”
言煜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