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威點了點頭,他曾派人查過洛川底細,的确是從小在幽州長大,如此思來想去,她的确是最優的人選。
喻威眼含笑意:“既然洛愛卿主動請纓,圍剿南風寨的事便全權交由洛愛卿處理吧,幽州與燕地相隔不遠,朕下旨許你在幽州軍中調出部分精銳圍剿南風寨。”
“是。不過陛下,臣還有話要說。”
“但說無妨。”
“講。”
孤弈行直起身來與喻威對視:“陛下可曾想過招安?”
聲聲入耳,喻威眸色一沉,默聲不語。然則還未等喻威開口,方才說話的右将軍賈钊已然忍不住冷嘲熱諷了。
“洛将軍,方才賈某見你主動請纓還以為你想到了什麼好辦法呢!”賈钊摸了摸胡茬譏诮道,“原來是動了這個心思啊!這不是糊弄聖上嗎!”
孤弈行微微側身,瞥了對方一眼,唇角輕勾:“賈将軍此言差矣!不過……洛川性子直,賈将軍知難而退的招數洛川倒是學不來的。”
“你!”賈钊頓時被哽住。
“洛愛卿,不如細細說來。”
喻威發了話,賈钊頓時敢怒而不敢言,隻能惡狠狠地盯着洛川說不出話來。
“是。”孤弈行道。
“方才言大人也提到南風寨易守難攻,若是率軍強攻圍剿能否完全剿滅山匪不說,調往燕地的幽州精銳勢必損失慘重。洛川參軍時便屬幽州軍管轄,發現幽州軍人員不足,軍械稀缺,戰鬥力受損嚴重,若是經過南風寨一役再損失精銳,隻怕人手更為不足,屆時恐怕難以應對外敵,這自然不是陛下與洛川想看到的。”
喻威點了點頭。
“南風寨與幽州相距不遠,若是南風寨能接受招安,陛下大可下令将其編入幽州軍中,這樣也可解決幽州軍人員不足的問題,可謂是一舉兩得。”孤弈行眉眼輕揚,言辭笃定,“是以臣以為圍剿乃下策,招安才是上策!”
方才還冷嘲熱諷的賈钊聽了這一番話頓時啞口無聲。
“此計甚妙!情況緊急,朕便命你命人啟程!”喻威聽罷龍顔大悅,“洛愛卿,南風寨一事你若能辦好,你便是首功!朕自然不會虧待了你!朕也會派人運送軍械到幽州軍中,解決你方才所說的顧慮。”
“多謝陛下,臣定竭盡所能。”
“好,你們先退下吧,煥卿留下。”
“是。”
孤弈行剛離開禦書房,便聽得身後有人跟了上來。她轉身一看,正是賈钊和方才從始至終在禦書房不曾說過話的兩位武将。
孤弈行見對方欲言又止,勾了勾唇,主動挑破:“不知各位大人有何貴幹?”
“诶洛将軍說這話就見外了,我們都是陛下的親信,日後擡頭不見低頭見的自然要相互照看不是?”
“是是是!賈将軍說得對啊!”
孤弈行雙手抱胸,眼睜睜地看着方才還對她一臉敵意,冷嘲熱諷的賈钊此刻對她的态度來了個三百六十度大轉彎。而另外兩個原本保持中立的也像兩個牆頭草朝她這邊倒了過來。
孤弈行笑了笑:“那是自然。”
“日後洛将軍要是飛黃騰達了可不要忘了我們兄弟幾個。”
賈钊憨笑着,但孤弈行看着心中卻泛起一陣惡心。
“日後之事誰說得準呢?諸位啊放心便是,洛某還有事,先行告辭。”孤弈行笑了笑,言罷揮了揮手轉身離去。
她生平最讨厭應酬,比起此刻爾虞我詐,人人揣着一百個心眼子的京都,她甯願去那邊遠之地。那裡,才會是她的天地。
次日一早,孤弈行便收拾好行囊準備離京,卻不成想會在将軍府門口遇見言煜。
她以為言煜是來為自己送行的,卻發覺言煜與飛鸢各牽着一匹好馬,竟也似有離京的打算。
孤弈行頓時回想起昨日喻威曾讓言煜單獨留下,如今想來倒像是有事讓他離京去辦。
“他讓你離京辦何事?”孤弈行挑了挑眉。
言煜薄唇輕抿:“靖州近來幹旱,我奉命前往探查,正好與你同行一道。”
孤弈行點了點頭,随即低聲道:“我已傳信沈離松讓他照顧潭将軍一家,他素來做事穩妥,想來無事。”
言煜勾唇淺笑:“時候不早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