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不說話,賀欲燃感覺快要窒息了。
“桃子。”
賀欲燃:“啊?”
“那是桃子味的。”江逾白平靜闡述。
草……
畫蛇添足,能不能别看見粉色就猜草莓啊賀欲燃!
賀欲燃閉了閉眼,硬着頭皮往回圓:“啊,我記錯了可能……哈哈,差不多,感覺……”
氣氛凝固了很久,江逾白像是反射弧太長,又像是思考了很久才說。
“差很多。”
他聲音沉沉的,有着醉酒後的不清醒。
賀欲燃不太明白他突如其來的情緒,可能,人喝多了都會有些不一樣。
他裝作沒聽清:“什麼?”
江逾白隻是看着窗外的夜色,搖搖頭。他背對着賀欲燃,車窗隻能倒映出他模糊不清的輪廓。
賀欲燃知道他不會往下問了,點了點頭。江逾白這個人就是這樣,很多話從來不說第二遍,所以在他這裡裝沒聽清很有效果。
車子停了,江逾白酒醒了點,還算流暢的走下了車,他望着頭頂那塊藍紫色牌匾,上面寫着:CX330。字是用不同的燈串排組的,在黑夜裡不停的閃爍着,看着很酷炫高級。
“是,一顆恒星的名字。”江逾白說。
賀欲燃挺意外他會說出來曆,因為很多客人都曾問過他清吧的命名:“你知道?”
“忘記在哪裡看到。”江逾白又說:“宇宙中孤獨且罕見的恒星。”
賀欲燃看着夜色中江逾白亮晶晶的眸子,笑出來:“對,因為它……”
他還想往下說,但江逾白已經接上:“因為它處于銀河系的荒漠空間中,與它距離最近的恒星也遠在千萬光年外。”他轉頭對上賀欲燃訝異的目光:“所以才被稱為,孤獨的恒星。”
在千萬光年以外的距離孤獨的閃耀着,直至隕落。
江逾白喝了酒,眼睛裡有輕微的水汽,眼尾微紅。
“你很有研究。”賀欲燃看着他。
“不算,隻是無聊的時候會翻看一些這方面的書。”江逾白停頓了一下。
“進來吧。”賀欲燃鎖了車,朝他擺手。
那是一家以宇宙星系為主題的大型清吧,各種色彩風格碰撞,頭頂天花闆和牆壁印刷着深邃又神秘的夜空,各種以星球為元素的桌椅吊燈,牆壁上挂着的複古太空服和頭盔,讓人踏進去就像被卷入了一場星際穿越。
賀欲燃捕捉到江逾白的好奇,湊過去打趣說:“你喜歡這種裝修風格啊?”
江逾白點點頭,又開始環顧四周:“很酷。”
賀欲燃看看他一身幹淨的白t和精緻淡雅的臉頰。
那和你本人風格可真不搭。
“現在人有點多,進裡面坐。”
江逾白忙着欣賞面前牆壁上鑲嵌着的巨大月球,完全沒聽到賀欲燃講話。
“江逾白。”賀欲燃叫他。
“啊?”江逾白如夢初醒般睜大雙眼。
賀欲燃是真覺得他喝完酒很呆:“進來坐吧,外面人很多。”
雖然是一家清吧,但客流量卻是相當的多,這會人爆滿,清吧不吵鬧,放着抒情的流行音樂,大家在微醺的狀态下和朋友戀人聊天,氣氛很不錯。
順着樓梯口下來就是酒窖,而對面有間門上寫着“330”的房間,賀欲燃推開門進去,是一個大概四十平的休息屋,簡單的一張大床,沙發,桌子和電視,還有挂在牆上的一把吉他。
“你要是暈就進去躺一會兒,我出去一下。”賀欲燃走到門口,正好跟鬼鬼祟祟的柯漾和王康撞上。
賀欲燃吓一激靈,然後語重心長道:“兩位,在自己店,不需要偷東西。”
“嘿嘿燃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個,屋裡那個帥哥是誰啊?”王康探個腦袋往裡看。
“是啊哥,這麼帥!”柯漾兩眼放光:“我聽楚夏說你英雄救帥了,诶,這屋裡這個是不是啊?”
“他剛進來的時候,有幾個小姑娘眼睛都直了,不會吧燃哥。”王康眼睛一眯,不懷好意:“你改行喜歡這種小白兔類型啦?”
賀欲燃被他倆吵的腦袋疼:“滾。”
“诶诶别走啊燃哥,到底哪領回來的啊!”
賀欲燃一巴掌呼在王康脖頸:“撿的!”
“……”王康。
難不成他要坦白這是他情敵嗎!?
大晚上把宿醉的情敵帶回來照顧,他真覺得狗血的可以。
“啊?在哪撿的能撿到這麼帥的?”柯漾撓腦袋:“有這種類型的美女嗎?”
賀欲燃發誓,有機會一定給這兩個傻逼嘴開光。
雖然說酒醒的差不多,但頭還是暈得很,江逾白頭靠在沙發靠背,屋裡溫暖安靜,他感覺自己快睡在這了。
冰涼的指尖觸碰到他溫熱的臉頰,江逾白擡頭,對上賀欲燃墨黑色的雙眸。
“困了?先别睡。”賀欲燃搖了搖手裡剛沖好的蜂蜜水:“喝了,解酒的。”
江逾白雙眼聚焦,邊揉着眼睛邊點頭:“好。”
賀欲燃給把手邊的冰塊遞過去:“剛沖好的有點熱,加點冰塊。”
江逾白點頭,拿過水壺給自己倒水。
因為屋裡太熱,江逾白的襯衫随意的解開了兩個扣子,俯下身倒水時,白皙的胸口一覽無餘。
他身子竟然比臉還要白一些,迎着屋内明亮的燈光,胸脯溝壑被描慕的極其明顯,而那線條優美的鎖骨處,有一道輕輕的紅痕,像是無意間被利器刮蹭的結果,又像是被什麼力量緊緊束縛後而留下的痕迹……
賀欲燃低下頭。
“怎麼了。”江逾白察覺到賀欲燃的不自在。
“啊?”賀欲燃口幹:“沒。”
“當——”
江逾白低頭往桌子底下摸:“蓋子掉了。”
賀欲燃無意間一撇,随着他彎腰的動作,白t的領口愈來愈大,徑直能看到江逾白健碩的胸肌。
賀欲燃閉眼。
眼睛戳瞎算了。
他盛出滿滿一勺子冰塊,全放進面前那碗蜂蜜水裡,在江逾白不明所以的目光中仰頭喝得一幹二淨。
江逾白仰頭喝水,随着瞳孔的聚縮,賀欲燃拙劣的掩飾被他盡收眼底。
飄渺的薄霧下,那彎清澈見底的湖泊,似乎又泛起了不易察覺的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