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甯瞬間看到早逝父母皺眉搖頭,于是也打出最後一擊,雖然隻是徒勞。
千鈞一發之際,有個人影在旁邊閃現,然後染甯和面具人的攻擊相撞。
一個爆裂的聲音響起,将染甯沖擊到後方幾丈開外。
——然後她發現自己居然沒死?!
雖然不明所以,但看起來還沒結束。
不過還沒等她準備好,面具人的下一擊已經到來,染甯又被一陣暴打。
她被追着痛打一段距離,實在跑不動了。
感覺又要最後一擊,染甯咬牙布陣,将所有精力都集中在一個點。
在她出招的瞬間,那個人影又閃過來。
然後兩邊相撞,爆發出炸裂的聲響。
不過在聲響出現的刹那,染甯也踢出一腳。
因此等她被沖擊到幾丈遠後,對面已經沒人,隻有一縷殘煙。
——以及一個半死不活的陸潮生。
染甯用盡全身力氣拖起陸潮生往醫館挪去,還揚聲大喊:“大夫,大夫!快來人呐!”
田衡沖出醫館,鋪好床鋪,就地診治。
當他用銀針把陸潮生紮了個遍,段亭舒才跑過來醫治染甯。
“感覺不行了,我還有救嗎?”染甯虛弱地問。
段亭舒摸完脈說:“睡一覺就行。”
“……他能起死回生嗎?”染甯指了指陸潮生。
“說什麼呢?!”田衡大吼,“我又不是死了!”
獨眼壯漢和白眉道人擡着一個簡易擔架出來,田衡拔掉銀針,将陸潮生放上去就沖回醫館。
雖然面具人已被打跑,可陸潮生躺在那裡不省人事,醫館的氛圍依舊凝重。
後來出現的七個人靜悄悄把醫館打掃幹淨。
——不過陸潮生還是沒醒。
于是白眉道人把染甯叫出醫館談話。
“當前情況緊急,你知道吧?”
染甯想了一下,決定裝傻充愣:“不知閣下高姓大名?”
“我……”白眉道人憋了一陣,才心平氣和地說,“老夫丁鴻方。”
“小女子染甯。”
“你……”丁鴻方憋了半天,眉頭一動再動才忍住打人的沖動。
“不知閣下有何要事?”染甯說得很客氣。
丁鴻方指了指醫館:“當前情況緊急,估計面具人盯上的是那位。”
“此話怎講?”染甯繼續說些有的沒的。
“隻要他在這裡,面具人還會再來。”
“那又怎樣?”
丁鴻方惡狠狠地說:“面具人要是再來,你就吃不了兜着走,他的功法在我們所有人之上。”
這件事染甯當然知道。
——不過她已經改名。
“面具人又不是我打跑的,就算躲起來,他要來追殺也沒辦法。”
“你你你……”
“那位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想幹什麼?”
“你你你……”丁鴻方氣得有點語無倫次。
染甯見對面快氣厥才說:“我發現一個弄死面具人的絕佳方法。”
“你說的都對,”丁鴻方瞬間氣順,“現在要幹什麼?”
确認對方已冷靜下來,染甯才問:“面具人怎麼會突然功力暴漲?”
“面具人被打到那個人身邊。”丁鴻方回憶。
染甯又問:“面具人被打跑之前發生了什麼?“
“那個人沖出去……”丁鴻方發現有點不對勁。
沉默片刻,染甯繼續問:“除了打架,面具人在醫館裡還幹了什麼?”
“他走到一個病人面前伸出手……”丁鴻方停下來,神情有些驚愕。
“你覺得他要幹什麼?”染甯知道他在想什麼,于是又推一把,“自己去試一下。”
此時已是黃昏,天色陰沉,但依舊有光透過桂花樹的枝葉,灑在染甯身上。
雖然暗淡,卻是為數不多的光。
她站在那裡,似乎可以順着光亮掀翻整個黑夜,即使那裡盤踞着一條巨龍。
醫館四周有很多草木,之前隻覺得地處偏遠,現在卻似乎透着蓬勃生機。
丁鴻方感慨:“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因為我還沒死。”染甯依舊這麼回答。
“你……”
“先去試一下吧。”染甯打斷丁鴻方的話,轉身走進醫館。
醫館裡依舊安靜,陸潮生還沒醒,其他病人等治療結束就馬上離開,生怕耽誤什麼。
丁鴻方進醫館時,剛好有人出去,兩人擦肩而過,他微微一愣。
他回頭望着出去的那個人,似乎是在琢磨什麼。
這時又有人離開醫館,路過丁鴻方身邊時,還打了個招呼。
丁鴻方徹底愣住,直接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時不時有病人離開,時不時有人從他跟前路過,丁鴻方眉頭皺得越來越緊。
“别擋着關門。”獨眼壯漢走過去,合上大門。
丁鴻方看看他,再看看醫館裡的幾個病人,若有所思。
此時已經入夜,醫館關好大門,似乎将一切險惡都隔絕于外。
寥寥幾個病人躺在醫館,隻留下一個大夫在大堂守着,簡單卻井然有序。
丁鴻方看到一個小香爐裡點着三柱香,深吸一口氣,走到陸潮生躺着的那張床旁邊,對染甯小聲說:“病人那邊有功法。”
“我們無法拿到,面具人也不行,但他可以。”染甯指了指陸潮生。
丁鴻方喃喃細語:“面具人被打跑是因為他……”
“所以他必須留在這裡。”染甯說出最終結論。
“現在情況緊急……”
“他有應對策略,你們可以讨論一下,”染甯轉身離開,“有什麼事先跟他說,總結好了再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