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站在整個活陣的中心,橫刀而立。
“開——”,孟若漁一聲示意,三束寒光齊齊斬落,電光火石間直刺地心,轟然而動,整個洞穴為之震顫。
“轟隆——”腳下的石壁豁然洞開,向下陷去。
孟若漁借着碎裂的石塊,輕躍而下。東瑤烏木的母妃也趁機收起煙杆,飄然而落,墨綠色的裙擺翩然飛舞。
孟若漁落在陣眼中,便四下尋找機關,地下又是一洞穴,其中木制齒輪相互咬合,辚辚滾動,帶動盤根錯節的繩索,以操縱上方的機關有規律地活動。
四壁好似有微弱金光攢動,孟若漁擡眸看去,竟是一些不認識的銘文,四周挂滿符紙,金色的幽光湧動,變幻莫測,玄妙之極。
孟若漁環視一周,猛然覺得此處好像一口上古青銅鼎,形狀上方下圓,鼎壁雕刻銘文為紋路,自己被罩在其中。她心下不安,仰頭向上方的孔洞看去,竟覺得一時間遙不可及,無法逃脫。
“狄塵?”孟若漁呼喊。
卻不聞回應,上方的洞口撲簌簌落下些塵埃來,然後一塊石闆自左邊延伸而來,一點點将上面的光亮掩蓋住,遮蓋嚴實,至此,銅鼎完整,與外界徹底隔絕。
黑暗中,符文的金光開始旋轉,銘文變成了一個個精怪亂神,手拉着手,連成一串,繞着石壁躍然起舞,發出叽叽咯咯的詭異聲響。
孟若漁和東瑤烏木的母妃被裹在其中,淪為爐中煉物。
孟若漁呼喊狄塵,卻無人應聲,她察覺古怪,轉身猝然将刀刃架在東瑤烏木的母妃頸間:“怎麼回事,東瑤烏木在搞什麼鬼!”
那女人毫無懼意,自腰間的衣襟上抽出煙杆,一點點塞進煙草,勾唇笑起:“我的木兒隻告訴奴家候在此處,他要做什麼,奴家也不知道哦,小妮子你這樣暴躁,真真不像個小姑娘呢。”
孟若漁眉頭擰起,扼住女人的肩膀,将刀又深入兩分,仰頭大聲道:“東瑤烏木,你母妃在我手中,你不要想着搞什麼鬼,我手起刀落便能讓你母妃身首異處。你最好現在立刻現身,給我解釋清楚現在是怎麼一回事!東瑤烏木,你聽見了嗎!”
此時,地上。
“聽見了嗎,你的小漁在叫你呢?呵呵。”東瑤烏木低低笑起來。
狄塵急切想要脫身,然東瑤烏木與他纏鬥在此,不得進。兩人身影在地穴間交錯,刀劍铿然相擊,火光疊起。
“你明明和小漁有了約定,我們各取所需。你現在到底想要做什麼!?”
“做什麼?當然是要複活吾母。”
“什麼意思?”
“現在還不能告訴殿下,再等等吧。”東瑤烏木神色一淩,眼眸猩紅。
“等什麼?”狄塵話音剛落,卻突然渾身動彈不得,好似被施了定身法。他臉色一變,眼見東瑤烏木的一柄墨色匕首向他刺來,釘入左肩。
“唔……”狄塵低吟而出,他看向左肩,那柄匕首材質和形狀都不曾見過,通體為黑,上面雕刻赤色符文,尾端一環挂着一紙符咒。
狄塵想要将匕首拔出,右手卻不聽使喚,好像被透明的絲線操縱一般,探向左肩,狠力将匕首刺得更深,貫穿肩膀,湧出更多鮮血來。狄塵吃痛,低頭看去,隻見腳下有一法陣,若隐若現。
“這是怎麼回事?!”狄塵看向東瑤烏木。
“世子剛才不是想知道吾要做什麼嗎?現在可以告訴你了。”東瑤烏木一擡手,狄塵被控制着一步一步走向角落,“你左肩的符咒可以控制他人,世子現在隻能聽本太子使喚了。而吾,現在要你親手啟動我們腳下的熔鼎,以孟若漁的生魂為祭,肉身為器,收容吾母妃的魂魄,讓吾母真正複活。”
随着東瑤烏木的話語響起,狄塵來到了一塊畫有特殊符文的石壁面前,沾染了鮮血的右手虛空畫出一個印契,落在石壁上。
“其實呢,此行大祭司原本是要世子你從尚桓墓穴的入口進入陣心,而孟若漁由殁葬穴的入口來到這裡啟動熔鼎,親手讓你魂飛魄散,獻祭此陣。但本太子實在等不了了,況且,吾也不信任大祭司,所以特意将你二人的行程調換,讓你來煉化孟若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