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一起上吧!”話音剛落,原本在孟若漁掌中旋轉的鋼刀猛然間被她握緊,化成了兩道炫目的刀光殘影,宛如離弦的利箭,向着面前的敵人勢如破竹地刺出。
“咔嚓——”瞬息之間傳出了利刃刺穿骨肉的聲音,那把鋼刀白刃刺入了男人的肩胛骨,又自背後穿出,帶着淋漓的鮮血。
接着,孟若漁手中的另一把鋼刀也刺入了男人的小腹,一聲嘶号,男人捂着鮮血滾滾而出的傷口倒在地上。
其他三人已經自另外三面包抄而上,孟若漁堪堪避過了身後那人正中心口的攻擊,卻讓兩邊的敵人得了空隙,左臂挨了重重一刀,右側的臉頰也堪堪擦過敵人的利劍,留下了一絲血線。孟若漁險些倒地,她拼盡全力穩住身子,卻又有一把利劍落在了她的脊背上,豁開了一條大口,鮮血浸透她的衣衫汨汨流出來。
她站起身子,左手吃痛,握着的鋼刀一松,險些掉落在地,孟若漁忍住蝕骨的痛楚,使出全力再次握緊鋼刀。
身後的男人一把抱住了她的肩頭,一隻手狠狠握在了她的傷處,猛然間的刺痛沖激得她噴出了一口鮮血。一個踉跄,她被男人牢牢掣肘住,上半身不得動彈半分。
另外兩人趁機提刀沖上來,意欲刺入她胸口,殺了這個令人生畏的女子。
孟若漁額上冷汗涔涔,甚至連鼻頭都滲出了汗珠,她完全使不上力氣,這樣下去隻會命喪敵手。
眼看着男人的利劍要刺穿她的皮肉,身後之人的桎梏卻意料之外地卸了力氣,孟若漁抓住間隙猛然一掙,靈巧地脫身而出。
提刀而來的二人似乎沒料到女子能掙脫束縛,一時不察,反被孟若漁一刀一個結果了性命。這時她才喘息着回頭看去,卻見身後大漢一副死狀倒在地上,有血液自身下潺潺流淌而出。
大漢身後,趴在地上的小兵忽然之間探出頭來,沖着孟若漁發笑。
孟若漁胸脯劇烈起伏着,那條血線在另外半邊潔淨的臉頰上格外醒目,她也咧嘴和小兵相視而笑,牽動了傷口,血珠順着她的顴骨緩緩滴落,宛如血色的淚珠。
當軍營中士兵察覺到異動趕來時,看到的便是倒在血泊中的七個西蠻大漢,以及宛如浴血修羅般的孟若漁和他們的一名小戰友。
脫離了險境,孟若漁再也支撐不住猛然跪倒在地,用鋼刀撐着地面才堪堪穩住身子。有三兩個士兵湧上來,想要扶住她,卻被她高聲喝止:“不要管我,去救他!”
隻是一聲高喊就好似奪走了孟若漁全身的氣力,她劇烈地喘息着,視線開始渙散,但她還是強撐着站起身走向了奄奄一息的小兵。
這時營地的軍醫才火燒屁股一般跑了進來,擦拭着熱汗給兩人仔仔細細地查看傷勢。
索性兩人都無性命之憂,小兵傷得重些,昏迷了,好生休養便能康複。孟若漁身上的刀傷都沒有傷筋動骨,由軍醫上藥包紮好,止住血便沒有大礙了。
孟若漁帶着傷一刻沒敢停留地找到了營地主事的将領,緊鑼密鼓地揣測敵意,商量對策。原本軍中将士無人在意眼前這個看着嬌弱的女子,但經過方才那一遭,再沒有人敢輕視勇鬥七名壯漢的孟若漁了。
“姑娘,你的意思是他們派來細作是為了在我們的飯菜中下毒?”
“是,這便是他們身上找到的迷藥。”孟若漁拿出了那些人身上搜到的白色粉末。
聞言,将領濃眉緊蹙,臉色鐵青:“……那怕是還有大軍在後面等着,我們全部兵力加上後勤炊事兵不過一千三百人,戰不得,隻能撤退。”
“不可,将軍。我們若是撤了隻怕程将軍他們就要陷入險境了。西蠻人多半是想要占領我們的營地,守株待兔等待大軍歸來,出其不意,前後夾擊,一舉殲滅我方兵力。我們萬不能後撤,這是最後的壁壘,我們一定要為前方的将士們死守住!”
“姑娘,本将也知道不能撤,可,可敵軍不會少,咱們如何敵得過!隻會白白搭上全軍性命,還要失了營地啊!”
孟若漁沒有回應,死死凝視着桌案上的地圖,若有所思。
“報——”
“進來!”
隻見一名士兵單膝跪地,呈上來一支響箭,那是軍中常用來傳遞暗号的火藥信号彈。“将軍,這是在那七個人身上找到的。”
聞言,孟若漁猛然轉頭看來,盯着那把響箭,眼眸眯起,閃過一絲微光:“我有一計,不知将軍可願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