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周的宣傳,全校都知道了雞兔同籠社的事情。社團選拔考試定在了開始宣傳的第一個周末。
弗雷德和喬治都挂的副社長的職務,他們對外宣稱因為是雙胞胎,所以職務砍半,但在提交給鄧布利多的報告書裡其實是栗莉是社長。
栗莉并不打算完全不參與社團事務,她給自己找了一個能正大光明指手畫腳的身份——會計,并為了當會計和弗雷德、喬治制定了一套劇本。
周天晚上七點半,雞兔同籠社的選拔考試正式開始。
六十多名學生湧入禮堂,他們将要競争前十二名的位置。在這群人中,獅、鷹、獾人數差不多,但令栗莉驚訝的是,除了她之外,還有一個斯萊特林的男生也參加了考試。
栗莉認識他,這個名叫紮卡裡·莫頓的深棕色卷發男生和她同級,是一個破落純血家族第三子和他的某一任麻瓜女友的私生子,以上信息來自潘西和德拉科。
斯萊特林人數上比其他學院的少一些,目前沒有麻瓜家庭出身的學生,大部分人是純血,少量人是混血。當然,還有栗莉這個非常規選手。
大多數普通純血家庭出身的學生在栗莉看來還是很正常的。主要是一些有點曆史,至少曾經有點底蘊的純血最喜歡搞血統論那一套,其中最為毒瘤的正是以弗林特為首的一群高年級男生。
他們毫不掩飾自己對麻瓜的憎惡,驕傲于自己的血脈。他們宣稱純血至上,斯萊特林至上,所以像混血這種“混進學院”的“異類”,理所應當要接受更多的“磨練”。不管是身體上的毆打還是用魔咒,栗莉描述這些行為甚至沒辦法用“使壞”這種有點輕飄飄的詞,認真地來說,那些就是欺淩。
本屆女級長蒂妮持保護混血态度,所以混血女學生境遇好一些,至少毒瘤們不會直接對她們動手,頂多是自恃身份的一些純血女學生不會和她們玩。男學生就不一樣了,男級長瑞安雖然是比他的未婚妻蒂妮還要溫和的人,但他并不會直接和毒瘤們對抗。
惡棍無所畏懼,底層不被庇護也無從反抗,平和度日的人隻要火不燒到自己身上,不會出手相助,生怕自己被扯進泥潭。隻要不過線,大家各自安好,這就是斯萊特林現在的生态。
而像紮卡裡·莫頓這種家裡和上層家族有利益關系,甚至直白地來說就是純靠攀附大家族度日的破落戶,又是繼承不了遺産的第三子的私生子,本人又長得很好的混血男生,更是毒瘤的重點關照對象了。
栗莉不止一次看見幾個毒瘤用魔咒在莫頓身上取樂,或者莫頓臉上帶傷。
許是栗莉疑惑的目光在對方的身上投放了太久,紮卡裡·莫頓扭頭看過來,看見是她後對她微微一笑,又轉回去,留給栗莉一個雕塑般的側臉。
真好看,好古典的骨相。
栗莉心想莫頓家再如何也是祖上富過的家族,紮卡裡怎麼會來賺這三瓜兩棗。不過鈴聲響起,她暫且放下了心頭疑慮,決定先考完試再說。
禮堂裡,弗雷德和喬治倚在鄧布利多講話的台子上,宣講着選拔制度和考試注意事項。
弗雷德和栗莉的目光在空中交彙,他朝栗莉眨眨眼,目光轉瞬又錯開。
考試很快開始了。
栗莉飛快地寫着試卷,在第十四分鐘的時候起身交卷。當她路過一排排還在苦算的人時,她能感受到後背被注視得有些發燙。
雖然卷子是栗莉出的,但是她還是實打實地再算了一遍。而且如果把爸爸媽媽的工資換算到加隆,她也是符合參選條件的。
栗莉走近兩人,弗雷德誇張地喊道:“天啊!你怎麼做得這麼快?
栗莉仗着别人看不見,對他們倆做了個鬼臉。她把試卷拍在桌子上,努力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考試結束後,弗雷德和喬治又把信息登記表發給學生,告訴他們等二十分鐘就能出結果。
栗莉又一次頂着衆人的目光走上前去,假裝在和弗雷德和喬治商讨什麼,實則是在走劇本和趁機批卷子。
二十分鐘之後,弗雷德舉起名單,念錄取到的前十二名學生。
金妮選上了,栗莉唯一的同院家裡太破落,在這六十多個學生裡竟然窮得名列前茅,加上他算術成績排第三,也理所當然地選上了。
大家沒有聽到栗莉的名字還好奇地轉頭來看她,下一秒弗雷德就大聲地說:“還有一個需要公示的情況就是,栗莉同學作為數學愛好者參加了本次考試,獲得了滿分的好成績。在我們的請求下,栗莉将擔任無報酬的社團會計,滿足她的數學興趣。”
栗莉立馬收獲了大片佩服的目光。她謙虛地笑笑,隐藏在人群中。
随後弗雷德和喬治把統計結果公示出來,任人查閱。在沒選上的人離去之後,雙子給留下的衆人開了個短會,大概講述了一下工作内容,約定了之後的培訓時間。
所有事情完結已經将近九點,栗莉見事情順利,也就放下心來。她走出禮堂,步伐是兩周來前所未有的輕松,如果有人在這個時候放一支圓舞曲,她立刻就會轉上兩圈。
“栗……栗莉?我可以這麼叫你嗎?”栗莉回頭,看見了那個被她默默欣賞了好幾眼的少年。
紮卡裡·莫頓長着一頭波浪般的深棕色卷發,五官立體而深邃,眼睛是讓人看了就覺得很浪漫的淺綠色,像透明度很高的寶石。
栗莉此人是隐藏的顔控,她當即被帥得有些暈頭轉向。“當然可以,我可以叫你紮卡裡嗎?”
紮卡裡點頭,他的卷發像彈簧一樣一墜一墜的,栗莉看着十分手癢。
“說起來,我們幾乎沒有說過話呢。好像唯一一次說話還是變形課上,我給你發材料,你說了句謝謝?”看起來紮卡裡是想和她一起走回公共休息室,栗莉尴尬地發現他們實在是陌生,隻好找點陳芝麻爛谷子的事說道。
紮卡裡微微低頭,“是的。”
“你的魔藥成績好像很好,我記得斯内普教授誇過你的感風藥劑熬得比德拉科好。”栗莉努力地從記憶裡搜刮出關于紮卡裡不是被欺負的回憶。
紮卡裡走路微微佝偻着身子,即使這樣身量纖長的他也比栗莉高出半個頭。聽到這兒,他聲音帶上了一點笑意:“你可是年級第一,來誇别人成績好……”
“這也不代表每科都很好嘛,魔藥上我隻是筆試成績好,實操的時候我一步步照着書來,成品都很一般,可見學魔藥還是很需要天賦的。”
紮卡裡偏頭問道:“你知不知道,化學?”
栗莉驚訝:“化學?你知道化學?我在種花上學的時候……有學習過。”
紮卡裡颔首:“我的母親,我想你應該聽說過一點,她是一個麻瓜化學老師。她生下我之後,把我送給我父親就離開了,但留了很多麻瓜的書給我看。我覺得魔藥和化學是有很多共通之處的。”
栗莉聽了此等秘聞,秉持着禮貌原則沒有細問,她隻是單純地接話:“仔細一想确實是的,那些魔藥的藥性配制,就像做化學實驗一樣。沒想到你還了解這些。”
“你以前是怎麼看我的呢?”紮卡裡突然問道。沒想到栗莉努力回避着敏感話題,他卻主動提起了。
兩個人這時走在一樓的走廊裡,壁燈很暗。栗莉聽到這個問題擡頭看向紮卡裡。他的五官在飄忽的燈火下更顯鋒利,淺綠色的眼睛閃爍着說不清的光芒。
栗莉覺得這是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陌生的紮卡裡不應該如此情商低下地問出這個問題啊。她沒說話,隻是凝視着紮卡裡。
紮卡裡見她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自顧自地繼續說道:“我母親深切地愛着我父親,但在看清了他遊戲人間的面目之後,把我生下就遠走了。我父親,莫頓家的第三子,什麼都輪不上他,他也不想争,就去給女人們當情人。他說他沒要過我,所以也輪不到他來管我,我就隻能在莫頓家長大。”
“莫頓家……實際可能比韋斯萊家還窮一點。家族負債累累,既是别人挖了陷阱,又是蠢貨們要自己往裡跳。莫頓家就靠給上遊的家族幹一些見不得光的事生存。親戚讨厭我,取笑我,打我,這個學期開學我差點就沒辦法來上學了,因為我的堂兄不小心把我打骨折了……”紮卡裡說到這裡表情都扭曲起來,看起來有些瘋狂。
栗莉聽得很僵硬,這麼随便把家族密辛告訴别人真的好嘛……況且别人還不太敢聽這種私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