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朵拉又來到了那間小木屋。
一進門,她就看到那個被白霧籠罩的家夥裝模作樣在窗前看着書,聽到她的腳步時手指微頓,而後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看書。
“先生。”她裝作疲憊地坐到床上,看着他時欲言又止。
要用魔法打敗魔法!
果然,光明神放下了手裡的書。
她說:“我很擔心自己是否能活到去光耀城。”
“我和我的朋友,我們救下了一個陌生人,他被狼人咬了,我不知道該怎麼做。”
她紅了眼眶,盡力裝作一個善良的小白花,“我不想丢下他,他是一條生命,盡管他之後會怨恨我,但我希望他能活下去。”
“在被光明照耀的土地上,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發生的。”
光明神垂下眸,神性的光輝被白霧掩蓋。令尤朵拉看不清祂的表情。
“被狼人咬傷的傷口不可逆轉。”
尤朵拉心想你不是光明神嗎?這麼牛逼的身份也沒用嗎?
但面上她還是裝的柔弱可憐,“那我該怎麼做?”
“将喀葉和迷霧水混合,然後敷在他的傷口上。”祂淡淡道,“但這些東西并不好找。”
“謝謝您。”她笑了,笑容如春風般溫暖,“無論多麼困難,但我想,光明神在上,請讓我永别死亡。”
她站起身,光明神這才注意她的裙擺被扯掉了幾塊布料。
“上次您說想要一間房。”
“不用了。”光明神說道,“現在這樣很好。”
尤朵拉:不是,他怎麼不按套路出牌?
她想詢問更多信息,“喀葉和迷霧水?很抱歉,我并未聽說過這些,我想知道我該從哪裡得到它們。”
光明神并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在夢境結束的前一刻說道:
“心之所願。”
*
“蘭格!”
尤朵拉怒氣沖沖找到他,“你對我施魅惑術?”
哈德裡安點點頭。
看着他理所當然的神情,尤朵拉快要氣吐血了。
“你!不能!這麼!對我!”
他看着她憤怒的綠眸,問道:“為什麼?”
“不為什麼!”她氣憤道,“這本來就不對!你這是作弊——”
但她很快又噤了聲,她想到,魅惑術是哈德裡安的種族天賦,不讓他施展它就像不讓貓抓老鼠一樣。
但這理論不成立啊!她又不是他的獵物。
不對,說不定就是呢?
她看他的眼神變得警惕起來。
“你到底怎麼躲過黑暗神的?”
哈德裡安将手裡烤好的魚遞給她,“不簡單,也并不難。”
“哦——”她很快炸毛,“嘿!我不吃魚!”
于是哈德裡安任勞任怨去森林裡給她捕獵去了。
支開他以後,尤朵拉想去尋找光明神說的喀葉和迷霧水。
什麼心之所願啊?這家夥不愧和希斯是主仆,骨子裡都神經兮兮的。
但她卻沒想到,她隻是随意掃了一眼,那片空地上平白無故就長出一顆發着熒光的草?
她有些不确定,再看了一眼,一旁突然出現一個冒着霧氣的紫色湖泊?
她:“……”
她想她知道什麼是心之所願了。
太爽了吧!怪不得人人都信仰神明,換她她也信啊!
贊美光明神。
她迅速拔了草又拿水壺裝了點迷霧水,将這些均勻覆蓋到尼克洛姆的傷口上,過了不久,他俊美的容貌重新恢複血色。
尤朵拉确實改變了原著劇情。
就比如現在,她拐了尼克洛姆,并且他并沒有像原書裡那樣毀容,反而在她的照料下氣色逐漸恢複。
她有些困,每晚和光明神的見面都會讓她感到疲憊。睡眠本身是一件放松的事,但不得不承認,付出與得到,簡直是她撿了大便宜。
在她的眼皮合上時,一旁的青年發出了窸窸窣窣的動靜。
……
論一睜眼看到一張陌生的帥臉該怎麼辦?
尤朵拉表示,這簡直就是天堂。
這張臉并不完全陌生,隻是她第一次看到青年睜開眼睛的模樣。
茶色的眼眸,火紅色的頭發。
尼克洛姆誠摯地感謝她,“謝謝您救了我,但我……”
他的眼睛黯淡下來,“您看到了,我……現在是個狼人。”
“光明神在上。”尤朵拉這才發現自己還在躺着,她尴尬地坐起身,然後看着他,“無論發生什麼,請記住,光明普照大地。”
安慰的話她不會,套模闆就行了。
尼克洛姆看着她,神色哀傷。這時的他還不是未來的主角團成員,他悲傷、憤怒,又無可奈何。
他想了結自己,又擔心自己的妹妹無人照顧。
他試圖在手臂上用匕首寫下一串文字,看着她時神色哀求。
“很抱歉對您提出要求,我希望您能将我的妹妹送到修道院。”
意識到他想做什麼,尤朵拉生怕自己改變了劇情。
“也許你可以換個角度思考,成為狼人後你會有更強壯的體魄和能力,隻要你能在月圓之夜得到控制,身邊的人不會受到傷害。”
看着絕望無助的青年,她有些不忍心,說道:“你可以與我相處一段時間,我會控制你,确保你和正常人一樣生活。”
她想穩住他的情緒,“放下你手裡的匕首,好嗎?”
“啪嗒——”
尤朵拉長長呼了一口氣。
太可怕了,她以後絕對不再接近劇情人物。
“謝謝您。”他神色複雜,顫抖的手告示着他不平靜的心,“我是個狼人,我随時可能會傷害您。”
他将匕首遞到尤朵拉的手裡,“如果我對您做出什麼過分的舉動,請用它刺向我。”
尤朵拉表面應下,心底有些發怵。
傻孩子,也就我願意救你了,換别人十個匕首也經不起造啊。
門突然被大力打開,尤朵拉被以拎小雞仔的姿勢拎了出去。
她正要發火,“蘭格——”
“奧瑞麗特小姐。”黑發的青年淡淡地看着她,“你的午餐在那邊。”
尤朵拉一轉頭,果然看到了一整塊熟牛肉。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弄來的。
他的發絲上搭着水珠,衣服半透不透,看上去是剛剛沐浴過。
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闖入她的鼻尖。
他受傷了?
“現在,讓我們和這位先生好好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