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展晨雖然還不了解白子澄離開的理由,但是從他最近見的人已經知道白子澄大概經曆了什麼。
“展晨,出什麼事了?”錢立揚和工作人員交接完工作,就連忙回到保姆車。
“子澄剛剛打電話給我,他今天回德國,已經上了飛機。”柏展晨用最簡短的話解釋着。
“白醫生回德國了?”說完,啪的一聲,柏展晨将手裡的手機甩在了身旁的座椅上,又用力的丢開放在膝蓋上的平闆。柏展晨緊握雙拳,舉起了拳頭,可是拳頭懸在半空中了許久,最後還是慢慢的放了下裡,可是他的手指已經捏白了,錢立揚知道柏展晨在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緒,看着他做的很好,其實那雙泛紅的眼睛已經出賣了他。
“展晨,展晨,你冷靜點。”錢立揚一把抓住柏展晨的手腕。
柏展晨終于不再掐自己的手指,垂下眼,“白子澄又走了…他又走了…”說完柏展晨居然又笑了,聲音裡有些無奈但是又冷冽的讓人心寒。
“展晨…”錢立揚有些不安起來。
“沒事,我沒事。”柏展晨擡起頭,恢複了平日裡冷酷的表情,可是他面色蒼白,太陽穴那裡青筋顯露。
“真的沒事?”錢立揚不放心的問。
“真的沒事。”
錢立揚知道柏展晨說出來就會做到,也不強逼,放開了抓着柏展晨的手。
“今天的工作結束了,我是送你回酒店,還是?”錢立揚問。
“回家,送我回公寓…”
“你可以嗎?”錢立揚不放心的問。
“我還好…”
過了一會兒,錢立揚慢慢的開了口,“展晨,你知道你還有很多工作吧,你的合同大都今年到期,很多你都沒有續約,工作你也都是能提前的都提前,我知道你想做什麼,可是有些也不是你能控制的?”錢立揚知道這些都是柏展晨為了白子澄才會這麼做的,這5年柏展晨都是在為了和白子澄在一起掃清障礙,可是現在白子澄忽然的回德國,似乎就是在打柏展晨的臉,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無用功,這肯定是柏展晨沒有辦法接受的,雖然他覺得白子澄的再次離開也許對柏展晨是好事,徹底的分開,可是,他又覺得柏展晨不會就此放棄。
“我知道,我知道我在做什麼,我要做什麼…我隻是需要好好想一想,想一想…”柏展晨對錢立揚說,也是在對自己說。
錢立揚開車将柏展晨送回了家,又開車出門買了晚餐,給柏展晨送了過來,公寓裡沒有人,錢立揚知道柏展晨肯定在對面白子澄的房子裡,他沒有去打擾,給柏展晨發了個信息,就離開了……
柏展晨坐在沙發上,看着空蕩蕩的屋子,想象着今天早上還在這裡的白子澄,他拿着咖啡杯靠在桌子邊,看着沙發發呆,喝完咖啡去廚房洗好杯子,放在杯架上,然後回到客廳,拿上提包,走到門邊穿上鞋,拿上鞋櫃邊的行李箱,打開房門,走出去…想到這裡柏展晨覺得自己真是要瘋了。
這個屋子裡還有白子澄的氣息,可是這個人已經走了。柏展晨起身走遍了屋子裡的每個角落。衣櫃裡最左邊是白子澄幾件秋冬的衣服,最右邊是他的幾件衣服,中間空了一片,衛生間裡的洗漱用品隻少了白子澄的剃須刀,寫字台上以前堆滿的資料和文獻也都沒有了,現在幹幹淨淨的隻有一個台曆,廚房的冰箱裡空空的隻有冰格裡的冰…似乎這裡的主人離開五年後就沒有再回來過,柏展晨心中懊惱,他為什麼這麼遲鈍,為什麼沒有看住白子澄,讓他再次從自己的眼皮底下溜走。可是,白子澄真的沒有一絲留戀嗎?不可能,他不相信,他在屋子裡來來回回的走了一遍又一遍,終于他奔出門,走進對面的公寓,公寓裡和往常一樣,幹淨整潔,茶幾上還擺着錢立揚買來的晚餐,他又走遍了屋子,他知道白子澄隻來過一次,就是那次來拿微波爐,那天他進來的時候,看到白子澄正在看相片,相片?柏展晨連忙走到相片櫃前,一眼他就看見他和白子澄的合影不見了…
柏展晨笑了出來,糾結的眉頭終于舒展了開來,他邪魅的揚起嘴角,心中的不安也漸漸淡去,他心中默念道,白子澄,你等我……
在京城參加展覽的夏初忽然發現手機上有幾個柏展晨打來的未接來電,也看見了白子澄發來不久的郵件,看了郵件,她知道了白子澄剛剛離開了,想來白子澄說的不會不告而别,就是離開的時候通知柏展晨。白子澄對她說他這兩天走,還真是就這兩天走,走的真的是太讓人猝不及防了。這個時候小遙打來了電話,說她剛收到白子澄的郵件,說他回德國了,走的匆忙,就不當面道别了,問她是不是也收到了郵件。夏初說,她也剛收到子澄的郵件…小遙似乎有很多話想問,想說,夏初隻能說等她回S城再說…
夏初正在納悶柏展晨怎麼後來就不打電話來了,就接到洛城西的電話,除了彙報工作外,還告訴她,柏展晨打電話到畫廊,問他知不知道子澄今天回德國的事,說他在接完柏展晨的電話之後,收到的子澄的郵件。
看來朋友們都是在差不多的時間接到了白子澄的郵件,夏初真的很佩服白子澄,做什麼從不拖泥帶水。隻是這次的離開,柏展晨會做些什麼呢?夏初開始好奇起來。
白子澄的離開是突然的,打了柏展晨一個措手不及,在确認白子澄真的離開之後,柏展晨去了姐姐家。柏慶儀打開房門的時候,看到柏展晨有些詫異,因為已經很晚了。
“吃晚飯了嗎?”柏慶儀問的時候,給弟弟倒了一杯水。
“姐,你是不是找過子澄?”柏展晨一雙黝黑的眼睛緊緊的盯着柏慶儀,問的直接。
柏慶儀微微皺了皺眉,“怎麼,白子澄對你說我去找他了?”
“你對他說什麼了?”柏展晨的聲音低沉發悶,隐藏着怒氣。
“就你想的那樣…”柏慶儀對弟弟的這幅樣子并不意外。
“姐,你為什麼要去找子澄說那些…”
“我是為你好…”
“為我好,姐,你是真的為我好?”柏展晨輕笑了一聲,聲音裡有着嘲諷和無奈。
“展晨,你究竟在想什麼?你不顧爸媽的意見,執意進入演藝界,那個魚龍混雜的地方,要不是因為你的背景,你覺得你能獨善其身嗎?而你又是那麼愛惜你的羽毛,你想毀了你的事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