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琴一把奪過江隐手裡剩下的半根煙摁進煙灰缸,雙手不停擺動,試圖驅散冒出的白煙:"别抽了别抽了,趕緊睡覺去吧。"
"哦。"江隐不反抗,拿着安琴塞給她一個塑料杯和一個未拆封的牙刷把去洗漱。
牙刷盡職盡責地履行它的工作,牙膏則是化作潔白的泡沫流出口腔。
江隐尋思着差不多了就吐出裡頭剩下的泡沫,用杯裡的水漱口,再用雙手捧住接來的水往臉上潑,重複幾次後用力揉搓。
"你幹嘛呢?"她看着躺在地上跟個鹹魚似的的安琴從茶幾上扯起兩張紙巾擦拭濕漉漉的臉。
"我感覺我完蛋了。"
"哪完蛋了?"
"我好像把祖國的花朵帶進溝子裡了。"她捂着臉,發出悶悶的聲音。
"誰啊?"
安琴猛地坐起:"廢話!當然是你!"
"我?"江隐被逗笑:"我算個屁祖國的花朵,不禍害國家安安份份地活着就已經很了不得了。"
"啊?你不應該是讀了大學然後報答祖國嗎?"
"嗯,不讀,沒那個本事也沒有那個錢。"
"什麼?!"安琴一骨碌的從地上爬起來拽住她:"不不不不行,大學肯定要……"
"沒錢,要讀也是她讀。"
安琴試圖勸說:"你就不怕她忘恩負義然後讀完把你抛下嗎?"
江隐聳聳肩:"那我就隻能自認倒黴了。"
這人真是油鹽不進,說是對她恨鐵不成鋼還是輕了:"你個死戀愛腦!我不管你了!"
安琴轉身就……去給她鋪地鋪。
"睡吧死戀愛腦,睡死你!"
江隐躺卧于地鋪上打了個哈欠禮貌回複:"我盡力。"
安琴嘴裡還在罵罵咧咧她卻睡着了,隻是這一覺并不安穩。
身下洶湧的浪潮翻來覆去地玩弄這副身軀,跌落後又被卷至高處再一次松手任其落下。
江隐迷迷瞪瞪的睜開眼腦袋裡針紮般的刺痛密密麻麻,惹得人忍不住倒吸一口氣。
眼前模糊的景象逐漸變得清晰,于是她順手拿起諾亞基,摁下中間方形的按鈕,微弱的光映襯于蒼白的臉龐。
【5:48】
江隐躺回去想睡個回籠覺卻怎麼也睡不着了。
其實她有些預料到自己大概率是睡不回去了,畢竟昨晚的那一覺是那樣的坎坷。
她坐起身,蹑手蹑腳地翻出安琴抽屜裡的煙盒和打火機走出卧室來到陽台。
天邊微微亮,而天空的大部分依舊以深邃的藍為主。
江隐抽出一根香煙,大拇指摁下按手,噴氣口燃起一簇猩紅的火焰,打擾了煙頭并讓其燃燒冒出白煙。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熟練很多了。
她吸入尼古丁,任其刺激大腦分泌出多巴胺,在口中漫步,或是出于心理安慰所以吐出白煙。
腦袋一側太陽穴活躍的過了頭,不停彈跳,惹得頭抽痛。
東邊的晨光熹微且慢悠悠地從地平線爬起來,露出圓滾滾的身子,同樣慷慨地灑落更多光芒,自左向右,照亮她的臉龐,可那雙黑眸卻透不進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