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藍寶石一般的瞳眸專注的看着克拉克。

“克拉克，其實，我要離開堪薩斯了。”

“或許這是我最後一次和你一起看星星，抱歉，本來想給你留下一個完美的回憶。”

克拉克怔怔看着他，似乎還沒有理解布魯斯這話是什麼意思。

“所以，今天你其實是來和我告别的。”

“……嗯。”

布魯斯點頭，不由低下了頭，不敢面對克拉克的表情，他害怕看到克拉克的反應，無論是生氣難過還是埋怨，但是總要面對，于是布魯斯暗暗調整情緒，想要直面克拉克。

來吧，布魯斯，這就是代價，無論克拉克怎樣對你，你都要接收。

隻是事實沒有如布魯斯所料那樣發展，他本以為自己迎來的會是指責憤怒，這些他已經習慣面對的負面情緒，但是并沒有。

隻是一瞬間，布魯斯就感覺自己似乎被擁進了一個溫暖了懷抱，随後克拉克歡快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太好了，所以你找到自己的目标了對嗎！”

哎？

布魯斯呆呆地被克拉克抱在懷裡，他并沒有生氣，相反他跑過來抱了抱布魯斯，還高興得蹦了兩下，他發自内心的替布魯斯高興。

“你……”

布魯斯怔怔地看着他,一時之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這麼好的消息，你應該早點告訴我，布魯斯！”

克拉克拍了拍布魯斯的後背，眼神像是黎明的朝陽，閃爍着曙光。

克拉克心中還是有些失落的，但他也是真心為布魯斯感到高興，盡管相處的時間隻有短短幾個月，但克拉克卻了解他是一個思考優先于行動的人，敏銳且多疑，内耗又果決，正是因為先認識了這樣的布魯斯，克拉克才知道布魯斯做出這樣的決定有多難。

作為朋友，克拉克當然應該給予鼓勵。

“你真的應該早點告訴我。”克拉克低頭看着裝滿螢火蟲的罐子，“這樣的臨别禮物也太寒酸了。”

布魯斯回過神，走到克拉克面前，交換了彼此的罐子，他将那個罐子抱在懷裡。

“不，這是我收到過最好的禮物。”

布魯斯看着克拉克，眼底布滿溫和的笑意。

克拉克卻搖頭：“不行，如果這是最好的禮物，下次我再送給你東西的時候，就不是最好的禮物了。”

“我希望我每次送給你的東西，都可以刷新上一次的記錄！”

克拉克的回答總是這麼出人意料，沖淡了離别的愁緒。

布魯斯一愣，随後眉毛微微挑起，故作高傲的看着克拉克，說話的語氣卻是掩蓋不住的笑意。

“刷新紀錄？我可是很挑剔的。”

克拉克仰頭看了看天空，又想到與布魯斯的離别，他帶着布魯斯重新回到了麥稈堆上。

“布魯斯，我現在就有新的禮物要送給你。”

布魯斯疑惑看了看周圍：“現在，在這裡？”

克拉克點頭：“沒錯。”

“你先躺下。”

布魯斯順從克拉克的力道，仰躺了下去，他的頭上正好是克拉克之前打開的天窗，上面黑蒙蒙的，看不到半點星光。

“然後呢？”

“然後，你閉上眼睛數五個數，不能偷看！”

布魯斯狐疑地看着他，但架不住克拉克那期盼的小眼神，隻能無奈順從他。

“好吧，五。”

布魯斯的耳邊傳來一身破空聲，他有些疑惑，但仍舊沒有睜開眼。

“四。”

克拉克已經飛出了糧倉，直沖雲霄，他穿過厚厚的雲層，飛向更高的天空，他來到了村層之上，矗立于高空之間披星戴月。

“三。”

克拉克開始尋找最合适的吹散陰雲的地點，他眼前一亮，終于，他找到了一處，于是他開始向下飛行。

“二。”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随後大力吐出的氣息化作一陣飓風，将雲層吹散，星星露出了他的光輝，月光追趕着地上的行人。

皎潔的月光透過天窗投射進來，落在了布魯斯的身上，似乎月亮也尤其眷顧這位少年。

“一。”

随着倒計時的結束，布魯斯緩緩拉開眼簾，璀璨星光如同炸開的煙花一般，跳進了布魯斯的眼中，也躍進了他的心中，漫天的星辰是那樣的美麗，耀眼，一瞬間在他的眼中散開，流光溢彩。

但更令他沉醉的是星空下的人。

布魯斯轉頭看向身旁，克拉克同樣扭頭看着他，這人臉上挂着掩蓋不住的笑意，像是嚴寒下燃燒的火焰，冬日裡熨帖的毛衣，帶着陽光的氣息，暖洋洋的，

克拉克藍色的眸子盛滿星輝，讓布魯斯一時分不清，究竟哪一處才是真正的天空。

星星似乎落下來了，落在了布魯斯身邊。

“喜歡嗎，布魯斯！”這個無知的人大聲詢問着，期盼的看着他。

布魯斯眨了眨眼，心跳似乎在耳邊炸開了花。

他隻覺滿天星辰鋪滿他的思緒，而眼前這個人跌跌撞撞，披星戴月闖入了他緊鎖的心房。

良久，布魯斯終于回答了克拉克的問題，他甚至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嘴回應的克拉克。

“喜歡。”

特别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