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威廉冷笑，“做好人做不成，做壞人也做不徹底，你能幹成什麼。”

被兩個罪犯逼到絕境，布魯斯的頭腦卻越發冷靜，他知道自己的力氣小，單手無法抵抗住手|槍的後挫力，但他仍舊看着對面兩個開始内讧的匪徒。

先打那個叫威廉的，保羅不足為懼。

布魯斯緊張的手心都在出汗。

但是，真得要殺人嗎？

但就在布魯斯猶豫這個時間，對面的罪犯已經下定了決心。

保羅在威廉的注視下，拿起上膛的手|槍，對準了布魯斯。

“抱歉，孩子，我隻是想活。”

布魯斯隻聽一聲槍響，忽然一道白光閃過，緊接着是肉|體重重砸在地上的聲音。

有個人将他撞到了，子彈打到了這個人的身上，令他發出了痛苦的悶哼。

布魯斯甚至沒有反應過來那是什麼，直覺先頭腦一步喊出了那個人的名字。

“克拉克！！”

時間好像在一瞬間慢了下來，無論是罪犯被闖進來的警察摁倒的聲音，還是外面暴起的警笛聲。

布魯斯下意識抱住胸前這個少年，他的腦海一片空白，神情僵硬不知所措，他不敢收回手，他害怕收回手，會沾滿克拉克滿溢而出的鮮血。

又是這樣！又是這樣！！

為什麼，他在乎的人總是倒在自己的面前。

布魯斯的青筋暴起，怒火席卷了他，他猛然舉起槍：“你敢傷他，我要殺了你！”

就在布魯斯即将扣動扳機的一瞬間，克拉克伸手按住了布魯斯的手臂。

布魯斯身體陡然一僵。

“我沒事，布魯斯。”克拉克無奈的望着他，布魯斯下意識垂首，一頭撞進了那雙溫潤又寬厚的瞳眸之中。

“……你沒事？”布魯斯的嗓音有些顫抖。

“嗯，沒事，子彈沒有打中我。”克拉克想了想，沒有告訴布魯斯實情，他怕布魯斯擔心。

布魯斯再也握不住手裡的槍了，手|槍陡然掉落在地面上，彈了好遠才停下，執勤人員小心翼翼把手|槍撿走。

布魯斯看着克拉克，伸手猛然抱住他，克拉克愣了愣，也回抱了布魯斯，小心翼翼撫摸他的背，安撫他的情緒。

“我不是讓你走嗎？”

“我走了啊。”

“但是你又回來了。”

“因為我發現你在騙我，所以報完警，我就跑回來了，還好，還好趕上了。”

說起這件事，克拉克心裡也有怨氣。

他們兩個合力将小孩偷出來的時候，是玩家負責偷，布魯斯負責吸引那兩個匪徒的注意力，他們沒有見過克拉克，孩子的目标太小，玩家跑得又快。他們沒有注意到，自然隻會跟着布魯斯。

發現這件事的玩家簡直要氣笑了，合着他為布魯斯好，布魯斯不領情，非得去送死。

“……”

布魯斯真得以為自己把克拉克害死了。

布魯斯将頭枕在克拉克肩頭，緩緩調整呼吸，見他這個樣子，克拉克有些不忍心追究了。

“布魯斯。”

“幹什麼？”

“你剛才是不是喊我名字了。”

“你聽錯了。”

“才不是，我剛才聽見你叫了好大一聲克拉克，這是不是代表我們的友情又上升了一個高度，那句話怎麼說來着，生死之交？”

“閉嘴吧，肯特。”

“怎麼又叫回去了！”

布魯斯聽着克拉克活力十足的抱怨，心中提着的心終于放下，他趴在克拉克的肩頭，耳邊不斷傳來克拉克的抱怨聲，在這種吵鬧又安心聲音的圍繞中，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克拉克感受到了，于是他熄了聲，他笑了笑，輕輕拍了拍布魯斯的後背，小聲道。

“你做得很好，布魯斯，安心睡吧。”

之後，他們二人被警方通知了各自的監護人，然後被各自的監護人領回了家。

克拉克被瑪莎牽着離開，他扭頭看向身後，布魯斯坐在汽車的後座上，就像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候一樣。

克拉克對着布魯斯比口型，叫着布魯斯的名字。

布魯斯抿起嘴，蹙眉看着他，一副陰沉的模樣，如果是剛開始認識布魯斯的克拉克，恐怕也不會給這家夥好臉色，但此時他完全無視了布魯斯的抵觸，朝他眨眼。

布魯斯無奈歎氣，反正這麼遠，克拉克也聽不到，他的手掌貼着車窗，叫了克拉克的名字。

“克拉克。”

明明應該聽不到的，但布魯斯卻發現，克拉克的眼神瞬間明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