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睡着，好像有人在摸他的頭，試探他的體溫，周嵘知道那人是顧程煜，沒打斷他的動作，放心讓顧程煜做任何事情。

周嵘再次從睡眠中醒來，渾身……不算很舒暢，身體上還微微殘留的感覺提醒着他昨晚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比他上一次醒來時要好受很多，就連那些不可言說的不适感，也變得輕微了許多。

周嵘把腦袋捂在被子裡面，叫自己不要去想昨晚發生的事情。靜靜地躺屍了一會兒後，他感到奇怪，為什麼一點兒聲音也沒有呢？

房間裡面一點聲音也沒有，窗簾緊閉着，空曠又寂靜，整個空間裡隻有他自己的呼吸聲，這種感覺，很久沒有體會到了，像是回到他獨自一個人生活的那些年。

他起身下床，沒有第一次的那種疼痛感，還是很叫他滿意的，顧程煜沒騙他，起碼……他是爽了。但是顧程煜忍耐的就比較辛苦，怕傷到他，怕他肚子疼。

他打開了卧室的門，門外椰椰和星期四看到他出來後都跑過來圍着他腳邊轉。星期三乖乖地坐在沙發上，整個空間内唯一少了的就是顧程煜。

周嵘推開衛生間的門，那裡面沒有顧程煜，但是他從鏡子裡看到了自己的脖子，以及沒有被布料遮擋而露出來的皮膚……這狗東西，怕他受傷，那裡不兇，嘴上是一點沒留情，把他身上啃的沒一處好地方。邁步向書房走去，推門的手因為聽到了裡面的聲音而頓住。

這房子的門不隔音，他隐隐聽到了裡面的說話聲，來回說話間，有顧程煜以及另一個讓他很熟悉的女性聲音，是顧程煜的媽媽，宋阿姨。

宋明溪的語氣中帶有埋怨，“你什麼時候和周嵘一起回家呀，你不都在朋友圈裡面官宣了嗎？怎麼還躲着我呀！”

顧程煜沉默不語。

他的沉默讓宋明溪有些生氣，聲調不自覺的提高了。她的性格和顧程煜看起來還是蠻像的，總是在某些時刻都很着急，“為什麼呀？你一開始說你和周嵘沒在一起，一直躲着不回家我也是能理解的，那為什麼官宣了還是這樣？你是認為我不喜歡周嵘嗎？怎麼可能呢？我一見他我就很喜歡他。要不是顧忌你們兩個之間小情侶需要磨合相處的時間，我不好越界……”

任宋明溪怎麼說，顧程煜還是不答應。而且顧程煜含糊其辭，理由雖充分但經不起推敲。宋明溪也沒有别的辦法，畢竟她不能真的跑來把周嵘拐走。

之後整個房間裡一點聲音也沒有了。椰椰和星期四蹲坐在地上，二狗齊齊擡頭望着他，眼睛布靈布靈地眨着。這兩個小家夥最近胖了不少，一個個圓的跟一個球似的。

周嵘想蹲下身來摸摸這兩個白色的小球，但是他微微彎腰的時候，碰到了肚子，肚子的凸起，使他整個人不能完全的蹲下身體，隻能撐着腰，摸了兩把狗頭，也許是衣服摩擦間産生的聲音，讓顧程煜有所察覺，周嵘轉身時顧程煜已經打開了書房門。

顧程煜對他說：“怎麼不多睡會兒呢？”

周嵘：“再睡我都成豬了，一天天沒有個清醒的時間。”

周嵘誇張的表述讓顧程煜忍俊不禁，“哪有啊。”

站了一會兒，腰有些酸，可能是昨晚使用過度，他坐到沙發上，用手捏了兩把腰，顧程煜看到他的動作便把手伸了過來，替他繼續揉捏腰部。

“宋阿姨是知道我們兩個在一起了嗎？”

顧程煜：“我媽媽她在很早之前就知道我們的事了。”

也對。

猶記上次打麻将，産生的尴尬場景。

“我媽她特别喜歡你，你還記得隔壁的那些衣服嗎？都是我媽送給你的。”

周嵘恍然大悟。

他才反應明白過來，顧程煜和宋明溪兩個人。相似的真不止一處，就送衣服這一點，顧程煜和宋明溪一模一樣。

周嵘沉思片刻，顧程煜正在給他揉捏腰部，他一轉身頭便貼在了顧程煜的頸部，呼吸落到了他的下颚。

“我也想見宋阿姨。”

“嗯？”

“你還記得我向你告白時說的那一句話嗎？我說我想談一場永遠不分開的戀愛。那麼我和宋阿姨是早晚要見面的。”

顧程煜把手放在周嵘的肚子上，周嵘5個月的腰身，圓鼓鼓的。仔細看的話，誰都發現不同，能看出來周嵘肚子上的異樣。

“可是甯甯……”

“沒事的，我衣服穿的寬松一些就好了。”

顧程煜還是有一些猶豫，他非常清楚周嵘他不想要任何人發現他懷孕了的這件事情，他也不想讓任何人對周嵘懷孕這件事發表任何有的沒的的看法，所以與其是周嵘怕被發現，倒不如說是顧程煜怕周嵘被發現，他不舍得看到周嵘出現任何慌亂無措的表情。

周嵘說行動就行動，他站起來就往衣帽間裡走，邊走邊說，“我們換衣服吧，現在就出發吧，對了，是不是得帶一些東西呀？第一次去你家帶些什麼好呢？”

周嵘提議和他回家這一件事情已經讓他很震驚了，但是更令他震驚的是周嵘這說行動就立即行動的架勢。

懷孕了都是如此嗎？

“顧程煜，我脖子上的這些怎麼辦？”

周嵘剛才還是歡歡喜喜的聲音，現在怒氣沖沖的，顧程煜感到不妙，快速跑到他身邊。

周嵘把睡衣扣子解開，那扣子還是顧程煜親手給他扣上的，裡面有暧昧紅\痕或是青青紫紫的痕迹。

“我哪有衣服，領子又高，還能遮住肚子的？”

周嵘心裡真是有一百零八個髒話想說出口，但是，對小崽子胎教不好，隻能忍住。

“這……我們現在買衣服，然後再去買禮物。”

也隻能這樣了，周嵘不解氣，對貼上來幫他扣扣子的顧程煜兇巴巴的。

倆人都收拾好了，周嵘站在門口和門内的小狗狗們道别，他坐在門口凳子上換鞋，彎腰時略微費勁，顧程煜蹲下身來幫助他把他腳上的鞋子鞋帶系好了。

好像這一幕與周嵘曾經所幻想的幸福重疊了，顧程煜喜歡周嵘這種在細節處依賴他，但是他也就隻能在這些小的事情。周嵘是有主見的，也是固執的，時間相處久了，他漸漸發現了。他也不想去把周嵘所有的棱角全都抹掉，因為他喜歡的就是那一個有棱角，有刺的周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