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嵘出門後,開車到了約定好的咖啡廳。
等了有十幾分鐘,一個女人打開了咖啡廳的門,系在門口的風鈴發出“叮叮”空靈聲音。女人站在門口四處張望尋覓,與周嵘目光對視,邁步向周嵘這邊走來,坐到了周嵘對面。
她看着有些腼腆,雙手放在桌子上,十指交叉相扣。
垂下去的目光一點點上移,“你好,我叫許小荷。”
周嵘嘴角咧開,露出微笑,“你好,我叫周嵘。”
“我知道。”許小荷小聲說着。
周嵘點頭,“你找我見面有什麼事嘛?”周嵘詢問。
許小荷的臉頰頓時紅成一片,把頭低了下去,雙手扣緊,半天沒說話。
周嵘沒打擾她。
許小荷低着的頭再次緩緩擡起,支支吾吾道:“我……我也是被拐賣的,我關注到了這些案件、這個團夥,我在一張很多年前報紙上看到了你,你很勇敢,我很佩服你。”
……
周嵘從咖啡廳裡出來,手裡多了一袋許小荷親手做的餅幹。
許小荷是個腼腆害羞的姑娘,說不了兩句話,紅暈蔓延到耳邊,但是在訴說自己的經曆時眼神冷漠到了極點,渾身顫抖滿是恨意,她父親尋找了她二十年,母親在她丢失後,懷着自責與愧疚,不久便離世了。父親兩鬓斑白,多年不放棄尋找她,終于見了許小荷最後一面,沒多久也走了,走時是釋懷的。
但是對許小荷的打擊很大,一直支撐她的信念在剛剛見到親人,親人就死亡的那一刻而崩塌了。漫長的時間裡生者永遠不會釋懷,對親人的思念和對死亡的無助會慢慢侵蝕着她的靈魂。
周嵘沿着街邊走,昨晚下落的雪,被掃落在路邊,冷空氣混雜着冬日不明亮的陽光,昏昏沉沉籠罩在整個A市。
恒盛集團,董事長辦公室。
辦公桌前,顧程煜轉動鋼筆,“啪”一聲,鋼筆被他拍在桌子上。
“嗯?”顧母放下翹着的腿,從雜志上擡頭掃了眼顧程煜,“有事嗎?”
顧程煜:應該我問您吧。
顧母來了有一段時間了,一直坐在辦公室真皮沙發上,也不表明來意,顧程煜開完三個會回來,顧母依舊一動不動,連個眼神都不給他。
“媽,你有什麼事嗎?”
“沒事,我就來看看你。”顧母把雜志翻了一頁。
顧程煜心裡捉摸不透,他媽喜歡單刀直入,一般這種對話都表明着還沒想好怎麼說。
顧程煜翻來文件開始浏覽。
顧母合上雜志,顧程煜瞥了一眼,又收回視線。
顧母說:“我見過周嵘了。”
顧程煜刷的一下擡頭。
顧母聳聳肩,“我和你爸都見過了。”
如果說震驚有個限度的話,以顧程煜震驚的程度恐怕會到達在天空盡頭。
“都見過了,周嵘知道嗎?”
顧程煜推算回去,他出差兩天,周嵘也去南市出差,在南市見到的?又或是在他出差那兩天,或者更前面。
他不想給周嵘過大的壓力,何況周嵘還沒把他當男朋友,如此早的見父母不太合适。
“他不知道,我們沒說,那天乾兒帶我和你爸去玩劇本殺遇到的。”顧母向顧程煜解釋道。
顧程煜突然想起來他出差那晚,周嵘對他說過他去玩劇本殺了。遇到了一個很好的叔叔和阿姨。
原來是他爸媽啊。
“你來看看這個小島買下來給你倆舉行婚禮怎麼樣,這裡山茶花綻放特别漂亮。”顧母把她一直看的那本雜志拍在顧程煜的辦公桌上。
“周嵘喜歡中式婚禮還是西式婚禮?”
“我手底下有幾個設計師,最近設計了幾款服裝,我覺着特别适合周嵘,一會兒你給我個地址,我讓他們送過去。”
“我看那孩子喜歡抱着個保溫杯喝水,瞧瞧,多乖的孩子。”
顧程煜語塞。
“呃……媽,婚禮還太早了。”
“不早了,準備工作提前一點,可以想到很多細節,比起臨到陣前匆匆忙忙,我們還是提前做準備最好。”
周嵘這個人他還沒追到,婚禮就準備好了,這也太滑稽了,周嵘肚子裡寶寶還沒出生。
顧程煜想到他和周嵘的寶寶。
若有所思問顧母:“媽,如果我有了一個孩子……”
“你和周嵘在一起了,怎麼能有孩子?”
“不是,我就……随便問問。”顧程煜不能說周嵘懷孩子了,也解釋不清。
顧母不信,顧程煜是她生的,現在混的如何風生水起,多有手段,在她眼裡也是一步一步成長起來的。
威脅道:“别給我整那些歪門邪道的,也别給我幹腳踩兩隻船的事。”
顧程煜點頭接着岔開話題,“媽,中式婚禮和西式婚禮,有設計方案嗎,我看看。”
“有幾個。”
顧母被轉移了注意力,把手機遞給顧程煜,顧程煜暗暗松口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