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嵘坐在家裡的沙發上，剛吃完顧程煜叫人送過來的飯，顧程煜來他家将近一個月了，他肚子裡的小崽子已經十周了，摸着肚子有點凸起形狀，但是他本來就腰細，不穿衣服看都不明顯，穿上衣服就更看不出來，尤其現在是冬天，大家穿搭都厚重。

顧程煜這一個月來，每次在周嵘下班到家前做好晚飯，然後吃完飯後再去書房辦公。

今天是這個月以來，第一次晚上沒回家，據說他今天有個重要飯局，推不開，給周嵘打電話叮囑他吃飯，訂的是上次顧程煜領周嵘吃的那家。

周嵘吃完後一直坐在書房裡，處理案件信息，有幾個法條他要再研究研究，一直沒注意時間。

大概過了好一會兒，家裡的房門聲輕響。

周嵘從電腦前擡頭。

書房門外傳來沙沙聲，周嵘放下手中的東西，走出房門。

正把大衣挂在衣架上，顧程煜一擡頭，意外道：“還沒睡？”

周嵘聞着空氣中飄着淡淡的酒香味，“你喝酒了？”

顧程煜把他一起帶回家的箱子拆開，把裡面的一隻毛絨玩偶拿出來，遞給周嵘，“看看這個，喜不喜歡。”聽到周嵘問他是不是喝酒了，聞了聞身上，“我這就去洗澡，是不是不舒服了。”

周嵘搖了搖頭，“沒不舒服，這是西高地？”顧程煜把這個有半米玩偶小狗塞到他懷裡。

小狗做的很精緻，材料摸着舒服，雖然有半米高，但是抱着一點也不硬，軟軟的。

這是顧程煜那天看到公司裡的高秘書的包上挂着的挂件，問了一嘴後，才知道這是他女朋友送他的，高秘書滔滔不絕向他安利，顧程煜知道了這個小狗的産品很火，他的周邊不容易搶。顧程煜向高秘書要了鍊接，每天蹲在鍊接前，搶了一隻最大的送給周嵘。

周嵘問：“椰椰呢，好久沒看到它了。”

“椰椰被我媽接回家了，這兩天我媽拉着它到處打麻将呢，等我這兩天回家給他帶過來。”顧程煜走進浴室。

周嵘坐在沙發上，把這隻可愛的西高地放在腿上。

太可愛了叭。

抱了抱，拿出手機，把西高地玩偶擺弄着姿勢，拍了好多張照片，發到微博上。

他的微博裡沒有什麼消息，上次發微博，還是去劇組探望椰椰，椰椰穿了身帥氣的小西裝，周嵘沒忍住，拍了好多照片發上去，有好多人向他要原圖做壁紙。

周嵘把西高地玩偶發上去後，有一些因為椰椰關注他的網友，很快回複他。

【小西！這是小西！好大一隻小西！】

【博主這是哪裡淘來的？有渠道嗎？】

【因為小西進來，翻了博主的主頁，博主你的狗狗好可愛！！！】

小西？是這個玩偶的品牌嗎？周嵘手機百度了下，确實是現在很火的玩偶，好多人搶不到，炒到了高價。

周嵘回複網友【别人送的，我一會兒幫你問問他從哪裡買來的。】

網友很快回複他【是男朋友送的嗎？要是有個人送我一隻小西，我毫不猶豫嫁給他！】

周嵘：倒也不必如此……

顧程煜洗完澡出來，寬肩窄腰，黝黑的碎發上滴着水。

竟然有些性感？

錯覺！！！

周嵘甩了甩腦袋，把不切實際、不合時宜的想法轟出腦袋。

問道：“這個西高地你在哪裡買的？”

顧程煜坐在周嵘旁邊，“官網上買的。”

周嵘問：“很容易嗎？”網友們給人的感覺是很難買啊，莫非他是天選之子？

顧程煜：“還行，還有幾個挂件還沒到。”

周嵘回複網友【他說他在官網上買的。】

那人回複道【神人啊！跪求同款手速。】

……

周嵘摸了摸柔軟的毛，“星期三。”

顧程煜疑惑，“星期三？”

周嵘解釋說：“今天是星期三，所以它的名字叫星期三。”

顧程煜聞言笑笑，目光落到周嵘肚子上，他們的寶貝叫什麼名字呢。

“那為什麼不叫小十五啊？”

周嵘問：“為什麼叫小十五？”

“今天是十五号啊？”

“十五不好聽，十五，失誤，還是星期三好聽。”

顧程煜贊同點頭。

周嵘去書房把自己的電腦關閉，出來時顧程煜正往書房裡進，“有工作？”

顧程煜點頭，又暧昧笑道：“心疼我啦，我就剩一點工作量了，馬上完事。”

周嵘拍下他搭在肩上的手，睨着他道：“有點邊界感。”

——

周嵘又做夢了。

在夢裡，他身體麻軟，使不上力氣，胳膊都擡不起來。

他費力睜開眼，入目皆是黑暗，耳邊是細小的，微弱的，密密麻麻的呼吸聲。

是那些孩子。

“都打完麻藥了？”聲音嘶啞的男子說。

周嵘反射性閉上眼睛。

“都打完了，能挺到明天下車前。”

“昨天醒來的那小子，給他打了嗎？”

“昨天給他打的是兩天的量，差不多能挺到明天，我害怕他死了，沒敢再打。”

“死了，就死了，怕什麼？”

“這不是怕不好處理嘛。”

……

周嵘小小的身體渾身冰冷，但是因為麻藥的緣故，他也感受不到，隻是沒有知覺。

又要睡過去嗎？

麻藥的昏迷感湧上來，

周嵘拳頭攥緊，指甲進入皮肉裡，隻有星星點點的刺痛。

周嵘控制着自己，悄悄睜開眼，

黑漆漆的，

唯一有光亮的地方，都是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