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濃稠如墨,街道上冷冷清清,隻有幾盞路燈散發着昏黃且閃爍不定的光,将她倉皇奔逃的身影拉得扭曲又狹長,發絲淩亂地貼在汗濕的臉頰上,衣服手上粘了些血液,急促的呼吸在冰冷的空氣中化作一團團白霧。
身後,追她的人如影随形,腳步聲雜亂而沉重,像催命的鼓點。許之安不敢有絲毫停歇,拼盡全力往前跑,雙腿機械地交替,每一步都帶着孤注一擲的決絕。
直到意識到周圍的環境,路邊有幾人衣衫褴褛不是躺在路邊,就是扭曲着身體搖搖晃晃走路,人行道上垃圾肆意散落,甚至一地的……針頭針管。
許之安意識到自己是被帶到費城肯辛頓大街,東海岸最大的露天□□市場之一,她邊跑邊在心裡咒罵,死也不要死在這種地方。
狹窄的巷子裡彌漫着一股腐臭與潮濕混合的氣味,幽暗中,女主像一隻受驚卻頑強的野貓,蜷縮在一堆廢棄雜物的陰影裡。四周的牆壁斑駁破舊,像是張着無數雙沉默的眼,窺視着她此刻的狼狽與緊張。
好不容易甩掉那幾人,剛剛經曆的那場激烈打鬥讓她渾身酸痛,衣服也被扯破了幾處,但她的雙眼卻格外明亮,緊緊盯着巷子口,眼神中透着警惕與決然。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汽車引擎聲,打破了夜的寂靜。那聲音由遠及近,最終在附近戛然而止,緊接着,是車門被重重關上的聲音。許之安的心猛地一緊,呼吸也瞬間屏住。她知道,那一定是追她的人。
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在空蕩蕩的街道上回蕩,那腳步聲雜亂而沉重,顯然來者人數不少。
許之安下意識地捏緊了手裡的槍,指腹因為用力而泛白,槍身被她的汗水浸濕,但裡面并沒有子彈了。
她察覺那些人一路上似乎并不打算直接取她性命,不然一路上早死千百次了。許之安摩挲着兜裡的蝴蝶刀,這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也是她在這絕境中最後的希望。
腳步聲越來越近,巷口的光線被幾個高大的身影逐漸遮擋。許之安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在耳邊轟鳴,她微微側身,盡量将自己隐藏得更深,同時大腦飛速運轉,思考着接下來的對策,是主動出擊,還是繼續等待時機?每一個選擇都關乎生死,而此刻,時間卻容不得她有過多的猶豫……
她起身踹向那人,同時開刀反手握住刀柄劈向對方,不過一瞬便被躲開并被鉗制住,她試圖掙脫對方更加用力,并用生氣的語氣說道:“之安是我!”
趁着夜色許之安仔細打量,當看清來人的那一刻,本有些呆滞,随後緊繃的防線轟然崩塌。
眼眶瞬間濕潤,嘴唇微微顫抖,手中的刀無力地垂落。
所有的害怕如決堤的洪水般湧上心頭,她再也抑制不住情緒,淚水奪眶而出。
“思……思文姐……”許之安哽咽着,話未出口,卻已泣不成聲。
剛剛還在生死邊緣掙紮的她,此刻像個受盡委屈的孩子,隻想在熟人的懷抱中尋求安慰與庇護。
等到天泛魚肚白,她被帶到安全地帶的聯排别墅,這一處都是他們的人,祝思文找人給她包紮以後便沉沉睡去。
人醒來已經是正午,昨夜的事無對她無任何影響似的,翹着小腿坐在高腳凳上一手回葉華消息,一手拿着勺子低頭喝小米粥。
昨晚許之安發現不對就給助理發信息:半個小時沒來聯系周瑾弋。
慧慧等了許久信息沒回,想進去找在門口又被攔住,感到不安先提前聯系了葉華。周瑾弋便也提前知道消息想對策,結果找上了陸雲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