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睫毛濃密修長,覆着漆黑如墨的眸子,“隻要不趕我走,阿姐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做什麼都可以?”桑妩聞言微微一笑,整個人慵懶地向後靠着,舉手投足間強烈的壓迫感瞬間撲面而來。
少年迎着她的目光,點了下頭。
幾乎是在少年點頭的同時,桑妩“蹭”的一下翻身上岸,瞬間水花四濺。
她單肘撐地側躺在鵝卵石池沿上,白皙赤/裸的足背輕輕勾起少年線條利落的下颌,逼迫他直視着她,“如果我讓你服侍我呢?”
月白的中衣被泉水浸濕緊緊貼在桑妩身上,勾勒出女子婀娜的曲線,少年卻渾若未覺,“我自是願意服侍阿姐一輩子。”
桑妩聞言不禁輕笑一聲,這人到底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嫣紅的唇吐氣如蘭,語氣在清霧夜色中輕柔而又魅惑:“郁淮,你知道什麼叫服侍嗎?”
“服侍不就是照顧?”顧清淮眉心微微動了動,他一直服侍師父左右,自然是知道的。
“照顧?”桑妩輕嗤一聲,“本教主教衆萬千,需要你來照顧?”
白皙的足尖緩緩下移,沿着少年修長的脖頸而下,最後抵住那帶着縱橫鞭痕的胸膛。
桑妩足尖漸漸加力,顧清淮順從地後傾身子,雙手撐後渾身重量都壓了上去,這個姿勢并不舒服,很快,身前本就翻卷的鞭痕再次崩開,鮮紅血液一顆顆滲出滴落池邊。
顧清淮眸中閃過一絲隐忍的疼意,目光依舊如冷月般澄澈,“阿姐想要我怎麼服侍?”
少年嗓音清凜微沉,在寂靜的夜色中格外誘人。
桑妩唇角弧度漸漸擴大,猛地欺身上前,一手攬在少年後背,一手自那俊美的臉龐滑下,兩人近到似乎下一刻就會吻在一處。
感受到少年突然僵硬的身軀,桑妩笑意漸深,嫣紅雙唇湊在少年泛紅的耳邊,蓦地軟軟吹了口氣,身下少年一直平穩的呼吸驟然一頓。
桑妩見狀湊的越發近,酥軟的嗓音又低又輕,像是情人間暧昧的呢喃,“郁淮,把你的人和你的身子,都交給我。”
顧清淮俊美的臉龐霎地通紅,呼吸不知何時突然急促起來,近在咫尺的女子臉龐因為溫泉的緣故泛着淡淡的紅,當真是嬌若桃李,明豔無倫,顧清淮素來淡漠的一顆心像是被瞬間抛在了萬丈高空無處着落。
阿姐這話是什麼意思,她是想和他做那種夫妻才能做的事嗎……
可是他隻是把她當做姐姐,當做親人——
“怎麼,你這是不願意?”桑妩敏銳地察覺少年的抵觸,帶着熱氣的纖白手指從少年臉頰慢慢滑落,最後停在那淡薄的嘴唇上,好整以暇地等待這人忍耐的極限。
她可是記得很清楚,前幾日在正殿她接近他時,少年眸中那未及掩飾的厭惡和鄙夷。
柔軟的指腹從少年微抿的唇角開始一點一點輕輕撫摸,一邊低聲撩撥:“你可喜歡我這樣對你?”
感受到唇上從未有過的溫軟觸感,顧清淮腦子“轟”的一下一片空白,就連胸膛鞭傷劇烈的疼痛都在此刻消失無影,難道……阿姐這是喜歡他,想做他娘子?
可是他們還沒有成親,他這輩子也不會成親,可是一想到他的娘子會是阿姐,想到他能和阿姐一輩子在一起,顧清淮胸膛便控制不住地地劇烈起伏,一顆心砰砰砰地快速跳動着,似乎下一刻就要蹦出胸腔。
這一次他明明沒有被扼住脖頸,卻依舊喘不過氣,似乎這輩子心跳都沒有這麼快過。
“你不喜歡我嗎?”桑妩故作委屈,如秋水般潋滟的眼眸瞬間漾開萬種風情。
顧清淮喉頭難耐地咽了咽,素來如水般沉靜的目光此刻被湧動的暗紅淹沒,清冽的嗓音帶着難以抑制的顫啞:“阿姐,我……”
見少年這般反應,桑妩眼底卻緩緩浮現一絲鄙夷,看來這人和世間其他男子也并無什麼不同,她這一刻可以讓他被迷的神魂俱消,下一刻也可以讓他痛不欲生。
“呃——!”
她正有些失望,身下的少年突然悶哼一聲,本就蒼白的臉龐霎地慘白,在她還沒反應過來時,竟是身子一歪,徑直在她眼前倒了下去。
桑妩瞬間一怔,過了半晌才回過神來站起身,她困惑地看向倒在鵝卵石上不住顫抖的少年,眼中魅惑風情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探究和審視。
這人緊緊咬着下唇,卻仍有低低的呻/吟從唇間溢出,額頭豆大的汗珠涔涔而下,不過片刻的功夫衣衫已經汗水浸濕緊緊貼在身上,整個人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一般,看上去似乎十分正在經曆極大的痛苦。
可是她什麼都沒有做。
桑妩冷笑着蹙起了眉,他這是在碰瓷?還是說是在裝痛躲避她的逼問?畢竟他都痛成這般模樣了,自然無法再給她任何回應。
不得不說這郁淮的演技不去當戲子當真是可惜了,就連她都無法從他的表情動作中看出絲毫破綻。
顧清淮已沒有餘力向桑妩解釋,方才不知為何他的胸口突然傳來劇烈的疼痛,似有無數蟲蟻同時狠狠噬咬心髒,細細密密的疼痛讓呼吸都變成一種酷刑,他痛苦地按住心口卻不能緩解分毫,怎麼會突然這麼痛,心好痛,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