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看着身着泳裝毫無擔憂神色的李寒洲,欲言又止的搖搖頭,叮囑身旁的保姆給家庭醫生打電話,等章嘉被送回房中,才有些生硬地轉向李寒洲,委婉表達送客。
李寒洲拿出包,在泳衣外套上一件超長的沖鋒衣和三分瑜伽褲,頭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管家看她身影逐漸消失,才拿出對講機,“保安室查一下最近一小時室内泳池的監控。”
“這段時間的監控畫面缺失,可能是受到屏蔽器影響出現短暫失靈。”
“缺失?”
管家本想直接報警,但又考慮到萬一真是章總帶人回家玩過火,這一報警就會讓他顔面掃地,隻好先帶人跟去主卧,等人醒過來後再确認如何處理。
然昭影視傳媒。
司秦正坐在會客廳,看着徐然怒氣沖沖又不敢作聲的樣子,不緊不慢地品茶,等着對方開口。
“小秦總,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給李寒洲這麼多優待?我和她水火不容這件事已經人盡皆知,你現在捧着她,讓别人怎麼看我?”
司秦淺笑一聲,“你的意思是,我要做事還得先看你的臉色?”
“不不不,小秦總,我沒有這個意思。隻是大家都是為秦總工作,鬧得太不好看也不合适,你覺得呢?”
司秦像是聽到特别可笑的笑話一樣,先是笑了半天,等平複下來才伸手抓住徐然的頭發,一把拽到自己身邊,“你對自己的定位是不是有點問題?什麼叫‘都為秦總工作’?我繼承的是秦家幾代積累的zheng商資源、親族關系、社會名譽,你呢?你隻不過是個躲在暗處做些肮髒事的替死鬼,你拿什麼來和我講平等?”
她手上用力,将徐然的頭壓向大理石桌面,“你覺得秦照看重你,是嗎?怎麼不用你那個豬腦子好好想想,你拿到的這些資源和項目,哪一個不是提心吊膽随時會沒命的?你呢,就是個低成本的環保替換裝,用壞了就随時丢棄,沒什麼價值的。”
徐然的臉被冰冷的桌面激得生疼,又因為這些話刺激到脆弱的自尊心,奮力掙紮起來。
司秦放開手,面帶微笑看她,“當初你給秦總告密,說我和新秀導演關系不清不楚,害得他被針對欠下巨額債務輕生。現在你又故技重施,向秦總透露我和李寒洲的消息,是覺得同樣的勝利還能再來第二次嗎?”
“你錯了,徐然。我現在很後悔在那個酒店救過你一次,早知道會給你埋下嗜權的種子,還不如直接讓酒店安保報警解決,總比讓你從此陷入追名逐利的怪圈中要好。”
徐然手撐着大理石邊幾,搖晃着從地上站起來,“何必說我呢,你如此順利的人生不也是仰仗秦家的庇佑,你又享受好處,又痛斥權力,不覺得自己虛僞嗎?”
“我和你不一樣,李寒洲也和你不一樣”,司秦站起身和徐然對視,“懷揣着恨意的人跟滿是欲望的人,哪怕走在同一條路上,終點也不會一樣。我勸你,早點離開那些見不得光的生意吧。”
随着重重的關門聲,徐然終于爆發,發洩一般拿起高爾夫球杆,惡狠狠砸向辦公室的一切。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打碎什麼,隻覺得一直以來承受的這些都悶在心頭難以疏解,隻能打碎身邊包圍的一切,才能發洩出來。
司秦在車内看着手機屏幕顯示秦總來電,向後仰倒歎一口氣,才把電話接起來,“秦總,有什麼事嗎?”
“想問最近的一點傳聞,關于你和李寒洲的。”
秦照的聲音總是鎮定有力,透着長期居于上位的威嚴和不容質疑,從她的語氣中很難捕捉到情緒,但司秦知道,這通電話打來就是為了問責。
“沒什麼,鬧着玩玩罷了。其實是想讓她接手徐然負責的項目,徐然雖然沒有二心,但做事喜歡情緒化,不是很穩妥。我希望找個更合适的人,輔助我拿起這部分事業。”
“隻是這樣?”
“隻是這樣。”
秦照沉默許久,态度也緩和一些,“過幾天總台有個慶典,你帶着李寒洲過來玩玩,讓我也見一下。”
“好。活動結束後我就回家住一晚,最近有點忙,所以沒來得及回家。秦總要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挂了。”
聽到那邊傳來一聲“嗯”,司秦果斷結束通話,把手機惡狠狠砸向後排,在夜色中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