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我問問章總意思,他要是想喝酒的話,我得陪着。你身體不好,這次别喝酒了。”
李寒洲不語,心裡想我可沒這麼脆弱,能跑能跳能打。
服務生為章嘉打開包廂門,引他落座後又退回門口處,輕手輕腳關好門。
Lily趕緊拽着李寒洲站起來,笑容滿面道,“章總您好,之前一直想找機會感謝您來着,感謝您賞光。請坐請坐。”
章嘉四下打量一番,對這家餐廳的印象分極高,原本司機開車時發現定位是别墅區還挺納悶,連帶着他也以為就是常見的洋房餐館。
沒想到餐廳老闆把這裡改造一新,完全做成中式别院,通道設計又精巧布局,他在進門到包廂一路有人帶路,并且沒有碰見任何食客,想來應該是老闆根據預定時間提前做好客人就餐引導的規劃,盡量避免人群擁擠的局面,最大程度保障就餐人的隐私。
他點點頭,微笑着欠身伸手,“客氣。這家餐廳給我的體驗感很好,如果菜品味道也合适,可能我也會成為常客。”
Lily趕忙握上去,“這家私廚菜系比較豐富,可以先看點餐單。這裡也可以根據客人的需求定制餐食,如果有比較愛吃但菜單沒有的,就按鈴讓服務生問後廚會不會做,能做的話就會正常上菜。”
李寒洲也擺出一個毫無感情的微笑,“章總。”
章嘉看她一眼,“小洲,又見面了。”
這頓飯吃的相當商務,Lily和章嘉有來有往的聊着一些商務代言、宣傳規劃的事情,李寒洲悄悄拍一個視頻傳給沈沐芝,完成今天的報備任務。
章嘉看到她動作,大概猜出來是在給什麼人報備行程,他面色不虞,把筷子放回白瓷筷托,發出清脆的一聲。
“不太合小洲胃口嗎?看她吃的很少。”
“哪有的事,藝人需要控制體重,所以她不能多吃。不知道這裡的菜式合不合章總口味?”
“挺好的”,章嘉飲一口茶,心裡十分着急,想把Lily支走單獨找李寒洲問個清楚,“我和小洲逛下這個小院,不介意吧?”
Lily面露難色,轉頭看向李寒洲,李寒洲像是早有準備,起身先向落地窗那側的門口走去。
兩人一同走到拱橋上,李寒洲取下欄杆望柱頭上挂着的魚食小筐,随手捏了一把撒下去,“你要問什麼?”
“為什麼改名換姓?”
“和你無關。”
“那,當初你為什麼打那個電話,那個人真是因為你死的?”
“也和你無關。”
章嘉雙手撐住欄闆,盡量平複呼吸,“别人說你是殺人犯也沒關系嗎?”
“和我無關。”
李寒洲終于把視線從水面移開,看向章嘉因為數次被拒有些氣急敗壞的臉,“就算我是殺人犯怎麼樣?你追着我跑,是不怕死嗎?”
章嘉沒說話,其實他潛意識裡根本就不相信李寒洲會像任逸揣測的那樣壞事做盡,但他又很想了解真實的李寒洲。他也說不上來這種情緒是什麼,導緻每次和姜憫生開集團内部會議時,他都會走神,盯着姜憫生的臉想到底這奶油小生一樣的小子哪點有吸引力,能被李寒洲愛到不惜花費大力氣報複。
在一向被忽視的章嘉眼裡,極緻恨意也等于超級集中的注意力,也可以等同于過度在意。
他幹笑一聲,“你不會的。”
“我怎麼不會?你的司機在停車場等你,保镖也沒跟進來,這不就是下手的最好時機嗎?”
李寒洲話音落地,擡手把小筐挂回去,這突然的動作讓章嘉吓了一跳,本能退後一步。
李寒洲看他,“你看,你其實還是相信我會的。章嘉,我其實挺不喜歡和以後注定沒有交集的人說太多話,但是你既然查過我後還是對我這麼感興趣,我也好心奉勸你一句。山珍海味吃慣了,找找刺激嘗點野味也是人之常情,但你就不怕沾上帶病毒的野味嗎?”
她拍拍手後看向落地窗,看到Lily正在回消息,沒有望向這邊,才從沖鋒衣内袋中取出一把短匕首,看章嘉瞳孔放大,她鄙夷地調轉刀尖方向沖向自己,“都沒拔出刀鞘,你害怕什麼呢。我知道你覺得我個性特殊想泡到手玩玩,但我真不是故意做出來一副不好馴服的模樣來吸引你,準确的說我确實就是這種不太正常的人。看到這把軍用匕首了嗎,你在美國讀書那麼多年,看過軍事報道的話應該不會不認識吧。這種刀具我随身帶着,不是為了殺人,是為了自保。”
章嘉感覺自己的認知都要在這裡被震碎掉,但他的嘴巴顯然快于思考速度,他問,“為什麼需要自保?”
“如果你也有半夜三更被人追着跑,掉進路邊深溝裡被生鏽的鐵片割破小腹的經曆,你就懂為什麼了”,李寒洲把匕首放回去,看Lily隔着落地窗擡頭看着他們,“還有什麼想問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