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轉暗,李寒洲跟着前車回到之前的小區,看着那輛車又開去附近找監控死角停車,她擔心繼續跟着會暴露自己,就正常開車進入小區。
地下停車場門禁開啟的那刻,她仔細打量周邊,找到一個靠近門口的非固定車位停車。
又下車從後備箱裡的健身包中拿出一套方便行動的沖鋒衣和工裝褲,伸手确認上衣口袋裡是否藏着那把不離身的軍用匕首。
正如沈沐芝所言,李寒洲并不魯莽,凡事都會審時度勢而後行。
李寒洲知道和這兩人進行力量對抗,自己大概率占不到上風,最好的結果是隐藏好自己,隻摸清他們來意。但如果真走到必須動手的局面,用刀顯然比赤手空拳更有勝算。
她走到停車場樓梯間草草套上衣服,又拉緊上衣帽子,戴好口罩和手套,坐客梯到自己房間的下面一層,轉從樓梯間貼牆走上去。
剛走兩步,上層突然響起樓梯間關門聲,緊跟着是有些粗重的腳步聲。
李寒洲屏住呼吸向下回退,一動不動地藏在暗處拐角。
“媽的,門口怎麼圍着一堆人?還想着撬門呢,這怎麼進去?”
李寒洲聽出這是剛才提到楊志的男人在說話,她緩緩将手伸向口袋,更加警惕地聽那兩人的動靜。
“你急什麼”,回應的人顯然更有耐心,“李寒洲是個明星,她家門前有人堵着不是很正常嗎?再說她家住址都是忠哥讓人散播出去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怎麼李寒洲都搬家了,這些人還守在這?”
“笨啊你”,答話這人語氣有點恨鐵不成鋼,“當然是粉絲還不知道她搬走!”
這人又壓低聲音,“我們在樓梯間等着,淩晨沒人的時候再進去。”
“那這期間李寒洲回來拿走東西怎麼辦?”
“我在門口放了個微型攝像頭,電量能撐足足一周。隻要有人走動就會拍下來,傳送到手機上,從這出去也就十幾秒,隻要今天她出現,就能抓住她逼問硬盤下落。”
李寒洲無意和他們糾纏,慢慢移動着腳步悄聲往下走,确認相隔樓層足夠多,開門聲不會被他們聽到的時候,才快速打開門去往地下車庫。
事态混亂到超出想象,每一條線索都呈現出表面看起來停滞,但内裡不知道往什麼地方飛速延展的混亂局面。
幸好這種情況是她和暗處的人共同面對的,在摸不清對方底牌和下一步動作時,李寒洲決定暫時蟄伏等待。
但有一件事她還是打算立刻進行的,她拿起放在副駕的手機,給趙蕊發了一條消息:把小潔辭退吧,沈老師合作的家政阿姨也換一家。
趙蕊的來電提醒很快在李寒洲的手機屏幕閃爍起來,李寒洲的手機常年靜音,她餘光瞥見手機亮光,扭頭看了一眼卻沒接起,在沉默中返程。
等到她終于接起趙蕊電話,對面的聲音從急躁中隐隐透出擔憂。
“你沒事吧?”
趙蕊很聰明,從那條消息立刻聯想到李寒洲前一晚突然改密碼,在電話一直沒被接通的這段時間,她預想了無數可能性,旁敲側擊從Lily那邊打探,也隻得到李寒洲提前收工回舊家拿東西的答複。
她随便找了個想問問參加晚宴要不要給沈李兩人安排配套禮服的理由,聊了幾句就挂掉電話。在锲而不舍撥打電話的過程中,她還得避開小潔,不讓對方發現異樣。
電話接通的這一刻,她的心情更為忐忑,生怕聽到什麼噩耗。
好在傳來的是極具辨識度的沙啞嗓音。
“我已經拿到那份未經處理的音頻,有人要偷走錄音原版文件,所以偷偷潛入沈老師家兩次。第一次進來後被我發現痕迹,就改了密碼,分别發了兩個不同的密碼給你和小潔,這些人第二次進門輸入的是我給小潔的密碼。”
趙蕊震驚地捂住嘴,不自覺地擡頭往小潔的方向看了一眼,看到她抱着托特包坐在工作人員休息椅子愣神的木讷樣子,實在很難和電話中的描述聯系在一起。
“其實我懷疑過家政阿姨,但很快打消了念頭。一個阿姨不可能做到知道我搬進來又能準确在我拍攝時間安排人進門翻找,同時還擁有删除門鎖記錄的權限。而且一個走員工電梯的家庭服務人員,怎麼會有業主客梯的乘坐權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