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洲的車牌号早在上次就登記過,這次暢通無阻進入小區,輸入樓層專屬密碼後就順利到達沈沐芝門前。
她随身帶着的行李很少,隻有一隻大行李箱和大容量雙肩登山包,剩下的物品要不就扔了,要不就寄到公司倉庫暫存,等搬新家後再帶過去。
打開門看見熟悉的布置,她心裡有些安定,總感覺塵埃落地後,她能夠真正敞開自我和沈沐芝聊一聊。
她從上衣口袋拿出一個紅外探測儀,沿着屋子走了一圈,确認沈沐芝家并沒有裝任何監控後,才放心走到其中一間客房,拿出電腦插上硬盤。
她點擊視頻播放鍵,姜憫生的哀求聲回蕩在整間卧室。
“沐沐,真的,我求求你,你能不能,能不能自己認下來這件事?這個音頻文件把我的聲音都處理過,沒人會知道是我。隻要你不說,我們兩個就還有一個能保住。”
姜憫生的聲音急切慌亂,随即跪了下去。伴随着膝蓋重重觸地的聲響,沈沐芝有些匆忙地後退,不小心撞到桌面,她表情看起來有些痛苦。
“你先起來。那我呢?我怎麼辦呢?我甚至都不知道有這個錄音,突然有一天在熱搜上看到我的私密音頻滿天飛,你對我公平嗎?”
“我明明是正當戀愛,卻被一份偷錄的床上錄音變成蕩/ 婦羞辱的受害者,在所有人的惡意揣測中,我甚至不能夠出聲為自己辯解一句。姜憫生,你的愛算什麼?或者說,你對我有沒有一點責任感和道德心?”
“沐沐,事已至此,我們先不計較對錯。我承認我幼稚、沒有擔當,但是這件事既然沒有牽扯到我,能不能也求你高擡貴手,放過我?”
李寒洲看到姜憫生膝行向前,布料摩擦聲在安靜的會議室中也相當明顯,沈沐芝刻意壓抑着抽泣,順着桌邊一路後退。
“你那麼紅,數不盡的劇本等你挑,哪怕你硬扛下來這件事,照樣有資源商看重你之前的國民度找你。我不一樣,我才大二,就演了幾部算得上有點名氣的偶像劇,我一旦出了負面就徹底爬不起來了。”
“求求你,我求求你,哪怕看在我們相愛過的份上,你别毀了我。我發誓,這個錄音不是我傳出去的,我也不知道怎麼就洩漏了,也不清楚為什麼那個人把我的聲音變聲處理,但真的不是我做的。”
“我不該偷錄,我錯了,我也不該存在手機裡。但我都沒和人炫耀過咱倆戀愛,我真不知道誰會拿到這個東西又發給記者。你信我,信我一次。”
“我怎麼信任你呢姜憫生,我還有退路嗎?”沈沐芝輕聲笑了,“唐力沒跟着你過來吧?他不是你。他讓你求我隻是第一步,賭的就是我心軟能給你一個全身而退。如果我魚死網破要公布男主角是你,隻要我拿不出來原文件,你們也可以咬死了不承認,最多就是給你帶來一些負面話題,不是嗎?所以無論如何,你都是可以退場的,無非是悄無聲息體面遠離這場風暴,還是被輿論扒一層皮再退出這場道德讨伐。”
“你們怎麼能要求一個受害者為你的完美形象再度犧牲啊?我累了。姜憫生,你有一個好經紀人,而我,我談一場瞎眼的戀愛也認了,你走吧。”
“對不起,沐沐,以後,以後有機會我一定會補償你。”
“我不要。”
李寒洲皺眉打開另一個音頻文件,和當年被爆的錄音完全一緻,唯一的區别就是姜憫生的聲音清晰完整地出現了。
“寶寶,你能不能和導演說說,下一部劇推我當主角啊”
“不行,導演用人有自己的标準,我貿然推薦會讓他生氣。”
沈沐芝的呻吟聲陡然加重,姜憫生像是賭氣般加大力度,一遍遍追問,“行不行?行不行?行不行?沐沐你說,行不行?”
“嗯...真的...不行”
yin 靡聲不絕于耳,李寒洲緊緊攥拳,用力摔上電腦屏幕,她隻覺得有一股無名火無處發洩,點了一支煙狠狠吸了一口。
“咳咳!”
被嗆到那瞬間,李寒洲終于記起來自己剛從呼吸與危重症醫學科揀回一條命,隻好把煙丢進手旁的易拉罐中,聽到火苗遇水熄滅時刺拉一聲,她才覺得神志清醒一點。
她把硬盤文件拷貝了一份,做了區塊鍊備份。又打開行李箱,從中拿出來一個迷你冰箱,冰箱正連接着小型便攜發電機電源充電,她把冰箱推進床底的插座旁,垂下的床罩花邊剛好可以擋住底部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