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有個戴眼鏡的女生怯生生舉手:“我、我看到了……确實是森田同學她們先動手的,鈴木同學還推了松野同學……”
“我也看到了!”另一個男生附和。
“她們咄咄逼人,一直找松野同學的麻煩。”
森田美咲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主任歎了口氣,嚴厲地掃視幾人:“都跟我去辦公室。森田,先去醫務室處理一下臉。”
“請等一下,主任。”
梨紗提高音量,從制服口袋掏出手機。
“關于前幾日向您舉報的校園暴力事件,我已經收集到充分證據。”
她将屏幕轉向衆人,打開錄音界面的音頻:
【P圖的時候記得把校徽也加上,還有學校公章,看起來更真一點……這下看這個轉學生還怎麼嚣張……】
【這次一定要讓那個賤人身敗名裂,讓她在立海大待不下去!】
【……】
森田的聲音清晰地從手機裡傳出,尖銳又得意。
走廊瞬間陷入死寂。
圍觀的學生們齊刷刷倒吸一口涼氣,幾個女生驚恐地捂住嘴。森田美咲臉上的血色褪得幹幹淨淨,比白紙還要蒼白。
梨紗按下暫停鍵,上方還有數條音頻文件:“需要我繼續放嗎?”
“聽聽你們是怎麼策劃栽贓的?”她歪了歪頭,“或者……怎麼威脅木島同學的?”
森田踉跄後退,嘴唇顫抖着看向四周。鈴木早已躲到人群最後,而木島岚正被幾個女生護在中間,眼眶通紅地瞪着她。
“你……你不可能……”森田的聲音支離破碎,那天明明确認過洗手間沒人的。
梨紗笑了。
“那張處分通知書P得不錯,但很可惜……”
她點開相冊,調出轉學證明:“東京都立誠凜高校的校章,可不是長那樣。”
與此同時,她又滑到推特熱搜榜的熱帖截圖:“造謠轉發超500次可以立案,诽謗罪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森田同學,要看看現在轉發量嗎?”
森田兩眼發直,雙腿不停地打顫。
梨紗連餘光都懶得施舍給她,徑直轉向教導主任。
“主任,像森田、鈴木兩位同學這樣公然欺淩同學、僞造證據的行為,校規裡應該怎麼處理?”
“如果這些證據經過核實……”
主任推了推眼鏡:“學校必然會還松野同學一個公道。至于傳播謠言、蓄意傷害同學的行為……”
盡管森田的父親是校董會成員,但在确鑿的證據,以及衆多學生面前,他必須秉公處理。
“根據校規第二十四章第八條,将會給予森田美咲、鈴木結衣停學兩周處分,撤銷森田後援團副會長職務,并記入個人檔案。”
主任的聲音在走廊上清晰地回蕩。
森田猛地擡頭,妝容精緻的臉扭曲成一團:“主任!我爸爸——”
“森田同學,”主任打斷她,語氣嚴厲。
“你父親是校董會成員,更應該以身作則。這件事我會親自向他說明。”
“不、不是的……”
森田臉色煞白,聲音卻突然拔高:“是她胡說!這些肯定都是松野梨紗僞造的,是她嫁禍給我。”
“哦?你是說,我僞造處分通知書和與幸村同學的聊天記錄,就是為了讓自己身敗名裂?”
森田不說話。
顯然她也知道這個說辭站不住腳。
“對了,森田同學。還有一件事情我很好奇。”
“你們是怎麼拿到‘我和幸村學長的聊天記錄’的?難不成……入侵了我的手機?”
“可即便如此,好像也辦不到呢。畢竟……”
“我根本沒有幸村同學的LINE好友。”
在梨紗冷靜的質問下,圍觀的同學都屏住了呼吸。
“所以說,那個所謂我和幸村同學的聊天記錄,也是你僞造的,對嗎?”
“你、你血口噴人!明明是你自己發的!”
“要驗證很簡單。”
梨紗轉向走廊上的同學們:“麻煩哪位去問問幸村同學,看他有沒有加過我的LINE好友。”
這句話像炸彈一樣在人群中炸開。
所有人都明白這意味着什麼——如果幸村否認,就證明聊天記錄是僞造的。但梨紗既然敢這麼說,顯然胸有成竹。
森田的額頭滲出冷汗:“你……你有什麼證據說是我做的?”
“這個問題,我想風紀委員會會給你答案。”梨紗平靜地說。
在森田再次開口前,梨紗朝教導主任恭敬地鞠了一躬:“主任,完整的錄音和證據我已經發到校長郵箱了。耽誤您的時間,真的很抱歉。”
在衆人震驚的目光中,她彎腰撿起被弄髒的課本,換好鞋子,最後“咔嗒”一聲鎖上儲物櫃。
轉身時,她的目光掃過噤若寒蟬的人群:
“我松野梨莎不喜歡暴力,也讨厭麻煩。轉學來立海大,是為了在百年名校安靜讀書。但如果有人非要找茬,我很樂意奉陪。”
說完,她潇灑轉身離去。
“走了,赤也。”
切原如夢初醒般,“哦”了一聲,小跑着跟上。
直到兩人的背影消失在教學樓,凝固的空氣才重新流動。
“好可怕……”
一個二年級男生咽了咽口水:“剛才那一瞬間,我居然覺得她比教導主任還吓人……”
被點名的教導主任耳朵一動,銳利的目光掃過人群。原本竊竊私語的學生們頓時噤若寒蟬,作鳥獸散。
轉眼間,儲物櫃前隻剩下森田和鈴木,像兩隻被暴雨淋透的鹌鹑,瑟瑟發抖地縮在牆角。
轉角處,立海大網球部的正選們靜靜伫立。
仁王雅治把玩着小辮子:“puri~這可比我們預想的精彩十倍不止。”
柳生比呂氏推了推眼鏡,對搭檔表示贊同。
柳蓮二合上筆記本,罕見的露出一絲贊歎:“從輿論公關到證據收集,再到最後的氣勢壓制……幹淨利落、完美的危機處理範本。”
他的身後,幸村抱着雙臂,慵懶地倚着牆壁,紫藍的眼眸微微眯起。
“看來……”
“我們的赤也,有個很可靠的姐姐呢。”
真田習慣性地壓了壓帽檐,“太……”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這句慣常的訓斥,此刻卻懸在半空,找不到合适的落點。
是對辦事效率遲緩的風紀委員會?還是那群自食惡果的造謠者?亦或是……始終冷眼旁觀的網球部衆人?